有句老話叫做人不輕狂枉少年,就是說在年少的時候,不幹幾件瘋狂的事情,總是對不起自己,當然劉楊和王師長就絕對不再是少年了,不過打了這麼多年仗,整個人和機器一樣,現在瘋狂一下,也不傷大雅,況且這也算是為民出氣,打不死你也惡心死你,誰會想到老成持重的王師長竟然會這麼幹。
“人這一輩子誰還不瘋狂一回——”劉楊拍著王師長的肩膀,笑得好像一個老狐狸,眼睛眯的都看不見了。
“是呀,不然等老了給孫子吹噓點啥,殺幾個鬼子沒啥值得吹噓的,死了那麼多弟兄,咱活著的人憑啥吹噓——”王師長吐了口氣,神色也說不上好不好,不過這種感歎卻總是讓人心情略有些差,所以王師長話鋒一轉:“營座,你說你究竟怎麼想的?”
劉楊知道王師長問的什麼,別人瘋沒啥大不了的,劉楊瘋卻是拿著二十多萬弟兄一起瘋,甚至於震動了世界,讓所有人為之側目。
究竟怎麼想的,劉楊腦海中殺過一個畫麵,當初他西裝革履的走進了日本的博物館,在解說員的引領下,和幾十個中國遊客一起,站在青銅鼎前,解說員說著著青銅鼎中國的曆史,最後一句這是博物館的鎮館之寶,那種自豪感,恰恰就像是一把刀紮進了劉楊的心裏。
可惜那個時候劉楊做不了什麼,最多就是陰沉著臉,發誓再也不去日本了,不去給小鬼子送錢,嘴上不疼不癢的咒罵一頓小鬼子,甚至於回國之後,拒絕和日本人一起吃飯,卻怎麼也撿不回掉了的顏麵。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劉楊能做的很多,望著上海碼頭,劉楊長長的出了口氣:“老王,我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日本的博物館裏,看著咱們中國的國寶擺在小鬼子的博物館裏,周圍都是小鬼子在嘲笑,很多都是是死在咱們手裏的小鬼子,即便是殺的了他們,但是有些事情依舊讓人臉上火辣辣了,那種滋味不好受——”
說到這頓了頓,咽了口吐沫:“或許很多年以後,咱們的子孫會問咱們,為什麼那些寶貝都被小鬼子搶去了,你們打鬼子打鬼子,究竟贏得了什麼?”
王師長也沉默了,這個問題有點高深,究竟贏得了什麼,十幾萬弟兄流血犧牲,整個中國死了三千多萬人,上千萬的國軍弟兄奔赴戰場,最終血戰而死,贏了,可是贏了什麼?
是那些屬於小鬼子的槍炮,那些值不得說起來,和已經戰死的弟兄相比,活著的人沒啥好說的。
“所以我就想,給子孫留下點念想,那老祖宗的這點東西弄回一些來,就是這樣,咱們中國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都被小鬼子搶去了,可惜很多都拿不到確切的情報,而且總要留一線,不然把小鬼子逼急了,真的變成打仗就沒意思了。”劉楊聳了聳肩,還是一臉的遺憾。
“說得好呀,正是因為這樣我才陪著你一起瘋,不瘋魔不成活。”王師長哈哈一笑,神色間一片澄清。
正是因為有了王師長的支持,才讓秀才唐學智等人參與進來,當初知道黎陽如此瘋魔,秀才和唐學智可是差點以死勸解,還是王師長和他們做的工作,可不是每個人都和劉楊一樣瘋狂。
說著,兩人笑了,目光落在上海,此時此刻,上海在發生著什麼?
此時的上海,其實依舊是日本人把持著大半,不過警察全都換成了中國人,已經交接了行政管製,隻剩下碼頭機場等地,還完全在日軍的把持中,並且所有的日軍都已經上繳了武器,除了日軍憲兵隊還保留著武器,不過也知道夾著尾巴做人了。
除了警察之外,國府一樣派了一個憲兵團駐紮進了上海,維護上海的安定,不過雙方都隻有輕武器,除了幾挺機槍之外,連一門炮都沒有。
現在這種情況,日本人沒有了曾經的囂張,隻要不死人,就算是打架吃了虧,也隻能默認了,哪怕是警察偏向,日本人也隻是叫喚幾聲,並不會追究,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打罵殺人是不敢了,日軍輕易不敢出軍營。
不過今天大街上多了很多日本兵,而且都端著武器,這是親王衛隊,還有憲兵大隊的士兵,為宮仁羽親王做護衛,還要保護這些文物和黃金,當然國府派駐的憲兵團也參與了保護,或者說是監視,不過無論如何,現在除了任何事情都是日本人承擔,最少交接前是日本人的事情,所以一下了碼頭,就立刻送到了軍營,避免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