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沒錯,劉楊眼眉一挑,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老王,多慮了,小鬼子現在不承認是在情理之中,是因為他們付不起這麼高的代價,而且戰爭剛剛結束,現在就算是米國也不希望又招惹出什麼事,但是過幾年可不一定了,到時候小日本子不認都不行——”
或許有些道理,眾人也就不在說話,這種事情一向是劉楊說了算,雖然劉楊有時候也會征求他們的意見,但是也僅此而已,主意一向是劉楊把握的。
“現在小鬼子已經亂了,正在寫遺書,現在先等一下,讓小鬼子先絕望一會。”劉楊笑得更加放肆了,眼中精光連閃,不知道又在想什麼。
日軍的確是亂了,因為絕望到了一定的程度,小鬼子們已經知道必死無疑,對於元泉馨的手槍反而不再害怕,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給家人留下最後的一點東西,至於怎麼死已經沒有意義了。
曾經的豪情壯誌化作雲煙,如今絕望的時候,才知道那些其實都無所謂,日本能不能反攻希望渺茫,或者說根本沒有希望,這時候消磨掉了所有的淩雲之誌,才會發現那些都是無所謂,隻有親人在這一刻最可貴。
看著一張張絕望的臉,元泉馨倒退了幾步,手中的手槍無力的垂了下來,他可以殺死一個,但是怎麼可能全都殺死,隻是這一批遺書落在劉楊手中,對於低過來說絕對是災難,該死的劉楊。
但是咒罵沒有用,元泉馨失魂落魄的發著呆,腦海中萬千種念頭閃過,長長的吐了口氣,輕輕地閉上了眼,腦海中也閃過了自己的妻子兒女,其實他何嚐不想,最少士兵說對了一件事。
無數念頭走馬觀花一樣,有甜蜜有酸楚,最終化作一種驅動,緩緩地抬起了手槍,在衛兵的喊聲中,元泉馨決絕的猛地扣響了扳機,‘砰’的一聲,一顆子彈穿透了腦殼,帶出了一捧鮮血飛濺。
“閣下——”衛兵們驚呼著,但是卻驚動不了那些寫遺書的士兵。
絕望再進一步的蔓延,元泉馨的自殺殉國,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鬥誌,在這一瞬間徹底崩塌了,很多軍國分子沒有了任何的希望,他們也怨恨著,為什麼帝國都不承認他們,那麼他們又算是什麼,死了都成了無名之鬼。
‘砰’的一聲,又是一個軍官打穿了自己的腦殼,因為沒有希望了,有人也和元泉馨一樣,不想給帝國抹黑,所以最終自盡了,幹脆就一死百了。
有人自殺就有人跟隨,凡是自殺的,都是那些軍國分子,剩下的被忽悠的士兵,雖然一樣是死亡,但是他們想看著遺書交到特務營手中,人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更何況帝國先不仁,那就別怪他們不義。
終於有人站了起來,高舉著手:“我去把信送給特務營,一起帶過去嗎,咱們都要死了,把你們身上的錢都拿出來,日元塞在信裏,一塊交給家人,如果是中國的錢,就交給特務營,中國人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話倒是都擁簇著,很快所有的錢都集中了起來,日元塞在遺書裏,算是給家來最後得點念想,至於中國的錢帶回去沒有意義,所以交給特務營,隻要特務營受了錢,總是要上心一些。
於是十名日軍,帶著兩千多封遺書,然後帶著兩大箱子錢,從山上高舉著白旗走了下來。
沒有人難為他們,但是他們也見不到劉楊,遺書和錢都被收下了,然後消息彙報給了劉楊。
“元泉馨殉國了?”劉楊楞了一下,隨即也就釋然了:“應有之意,他畢竟不是普通的士兵,死了比活著更好,不管他了,你們說小鬼子有兩千多封遺書,而且小鬼子們都最好了必死的打算?”
李寶柱點了點頭,嘿了一聲:“不錯,營座,小鬼子們已經絕望透頂了,甚至不少人已經放棄了抵抗,咱們——”
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劉楊長長的吐了口氣,朝王師長望了過去:“老王,這些小鬼子交給你吧,也算是投名狀,留著他們,將來找小鬼子換技術,現在也是挺好的苦力——”
張了張嘴,王師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他知道劉楊的潛台詞,那就是到了現在,特務營各部也都該分道揚鑣了,別人顧不上,但是劉楊給一零五師已經安排好了歸宿,甚至不惜以身犯險跑來晉州。
“營座——”王師長鼻子忽然一算,這些年的過往一下子就翻了起來,無數的話翻騰著,卻到了嘴邊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