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沒有瘋,也沒有被怒火衝昏頭腦,隻是劉楊恨呀,無論自己待見不待見這位嶽父,但是畢竟那是老泰山,如今被小鬼子殺害,此仇不報何以為人,如果忍下去,沒有人會說劉楊識大體,沒有人會說劉楊擔心士兵,不想為了私事而讓弟兄們去送命,隻會說劉楊豬狗不如。
而且消息一旦傳開,被有心人利用,很可能就會讓自己苦苦經營的局麵,很快就會出現大問題,自己如何還能說愛斌如此,如何還能說重視弟兄,就連嶽父的生死都能漠視的人,如何還能說仁義二字。
劉楊打仗雖然很,也從來不怕弟兄們犧牲,隻要死的有價值,當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老話都說慈不掌兵,所以沒有人會指責劉洋什麼,因為劉楊也經常出生入死,更是幾次差點死在衝鋒的路上,所以弟兄們敬服他。
這可以說是劉楊的立身根本,否則如何能夠駕馭這麼多弟兄,畢竟職務在這裏擺著,很多人甚至比他更高級,底下的弟兄也都敬佩他。
但是一旦讓人覺得連嶽父的仇都不報,誰還會那麼信服他,這是在動搖他的根基,況且此仇不報,劉楊也沒臉見人了,畢竟鄭海平是小鬼子殺死的。
“營座,三思後行呀,小鬼子想要抓走鄭先生,就是為了設下陷阱讓你跳進去,咱們應該謀而後動,最少應該去先摸清楚小鬼子的布置——”話音才落下,唐學智就忍不住上來規勸。
不敢說暫時不報,隻是勸劉楊冷靜下來,傻瓜都知道此時全軍進攻溧陽,那是在找死,肯定會被日軍發動包圍起來的,到時候逃都逃不掉。
“你怕了?”劉楊冷冷的盯著唐學智,心中也有些發苦,卻又不得不做些事情,這一次隻怕犧牲小不了,而且一點準備也沒有,絕對是一場苦戰。
“營座——”唐學智一滯,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整天打鬼子,誰他娘的還怕死了不成,那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
重重的哼了一聲,劉楊眼光掃過眾人:“諸位放心,我劉楊叮當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麵,我知道大家想勸我,可是就算是在研究幾天,除了讓小鬼子做好準備,絕對沒有益處,咱們沒有準備,小鬼子現在同樣沒有準備。”
“劉營座,兄弟們那個不是身上背著幾十個小鬼子的命,也沒有人怕死,隻是報仇可不單單是這一種辦法,或許可以學小鬼子一樣,精兵進行斬首行動,我願讓我部警衛營去——”王師長咬著牙說了出來,警衛營那是他的心頭肉,此時也不得不如此做了。
一零五師警衛營營長霍大偉猛地站了起來,用力的打了個軍禮:“營座,卑職願意率我警衛營去殺死武藤章,但若有一人還活著,就絕不會讓武藤章活的痛快。”
霍大偉也是豁出去了,來的時候,王師長已經和他說過此事,明知道失去送死,霍大偉也必須去做,警衛營去死,總好過上萬弟兄去送死。
“你們誰能替得了我,別說了,執行命令,讓特務營打頭陣,一零五師留下一個團防守長興十三旅和預十九旅各留下兩個營,立刻去準備吧。”擺了擺手,劉楊有些心煩意亂,這一仗沒有規劃,出發之前,劉楊要好好地準備一下作戰計劃。
一直以來,劉楊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就算是生死一線,也最少心中有數,唯獨此次是真的沒有事前準備。
當然劉楊也有其他的打算,並沒有失去理智,當然知道這一仗的凶險,但是都以為自己衝冠一怒,自己倒想借此次幹掉一些小鬼子,打仗總是要死人的,隻不過取決於為什麼要打仗而已。
“營座,三思呀。”唐學智咬著牙不肯放棄,哪怕是為此觸怒劉楊。
“劉營座,三思呀。”王師長也趕忙幫腔,無他,此時必須拖時間,等待鄭金鳳到來,相信秀才不會讓他們失望。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勸劉楊三思,誰都不敢想這一場沒有任何準備的戰鬥,那會死多少人。
幸虧秀才的確沒有讓他們失望,眼見著劉楊臉色越發陰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執行命令,違令者軍法從事。”
劉楊是第一次說這麼重的話,也第一次如此怒容滿麵,卻不想話音才落下,忽然外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也不許動——”
能通過警衛走進來的,除了鄭金鳳這位夫人,隻怕就是第三戰區司令顧長官來了,也絕對無法走進來,更何況還是個女人,那個女人敢如此打斷作戦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