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打出了四個基數的迫擊炮彈,才算是壓製住了日軍,傷亡慘重的桑木聯隊,在留下了五六百具屍體之後,終於向後撤到了安全距離,據河而望,和山崗聯隊、安部聯隊彙合到一起。
特務營損失了近三百個弟兄,也還隻剩下三個基數的炮彈,看看對岸黑壓壓的日軍,郝光平和唐偉也不由得苦笑起來,沒想到趕得這麼寸,竟然在這裏遇到了小鬼子,結果隻能硬拚,導致損失慘重。
小鬼子後撤了,特務營開始緊急修築工事,隻用了半個小時,一個由鐵擋板和沙袋結成的簡易工事就完成了,特務營也才敢休息一下。
到了此時,才將弟兄們的屍體撤下來,至於小鬼子的屍體,依舊作為一道防線,也幸虧小鬼子已經沒有炮彈了,否則特務營就真的危險了。
“娘的,死了這麼多弟兄——”一屁股坐在地上,郝光平任由義務兵給自己處理傷口,肚子上挨了一刀,鮮血直流,傷的可著實不輕,不過郝光平卻一聲沒吭,隻是咒罵著小鬼子,仿佛小鬼子就是止疼藥。
雙方暫時的平靜下來,日軍湊到一起商議,想要強行渡河,必然損失慘重,剛才僅僅不到半小時,就損失了六七百,敵人有強大的炮火,而且相當頑強。
再說桑木拓二他們一商量,就利用了人多的優勢,以安部忠道的聯隊為主,分成兩部分,向西向東分成兩點過河,然後由山崗聯隊和桑木聯隊吸引特務營的注意力。
隔河注視著日軍的動向,這麼近的距離雙方也沒有遮掩的想法,安部忠道隻要出去二三裏,就能把特務營甩掉,特務營如今這點人手,已經不足以在進行分兵了。
郝廣平嘶了口氣,該死的小鬼子,果然一個個比鬼都精,自己的弟兄死傷慘重,雖然三連還算完整,但是讓炮兵去打衝鋒,那絕對是浪費,可是沒有自己在這裏頂著,三連一樣擋不住日軍渡河。
“聯係營座,看看營座到哪裏了。”郝廣平靠在工事上,吐了口氣,看上去有些虛弱。
話務兵不敢遲疑,趕緊了發電報聯係營部,很快就和營部取得了聯係,隻是此時的劉楊離著洪溝河還在十幾裏外。
十幾裏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行,那還是急行軍,也就是說自己還需要堅持一個小時,可是此地實在是無險可守,有沒有陣地作為根基,要堅持下去是一件很難的事。
正琢磨著,唐偉彎著腰摸了上來,看見郝廣平一身的血,不由得有些擔憂:“老郝,你怎麼樣了?”
看見唐偉,郝廣平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還死不了,不過剛才聯係營座,營座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跟上來,也就是說咱們要堅持一個小時,把小鬼子堵在這裏,一旦小鬼子過了河,在想攔截可就難了。”
從馬場村往南是一馬平川,想要在這種地形攔截,真的是好難,也難怪郝廣平犯愁。
唐偉也皺起了眉頭,朝日軍那邊張望著,日軍此刻正在分兵,意圖很明顯,而且留在這裏的日軍隨時可以壓上來,日軍有足夠的兵力可以分兵,但是特務營做不到,而且在沒有工事的河岸和日軍打,特務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這一仗怎麼打,小鬼子可以恣意轉移,可是特務營沒有能力分兵,會被小鬼子死死地拖住的,要是洪溝橋沒有被炸掉,小鬼子還能被吸引在這裏,隻是終究晚了一步。
“老郝,為今之計隻能固守,我在想如果營座在這裏,他會怎麼打這一仗——”唐偉說到這頓了頓,眯著眼睛琢磨著什麼,吐了口氣:“我調機槍排隨著小鬼子運動,建立幾個移動機槍陣地,盡量阻擊日軍過河,爭取時間。”
郝廣平沉吟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老唐,我是動彈不了了,就拜托你了。”
嗯了一聲,唐偉也不敢遲疑,趕緊的退回去招呼三連機槍排開始準備移動機槍陣地,其實就是獨輪車,獨輪車好找,身後馬場村就在二百來米,取了獨輪車,應該能趕上小鬼子渡河,當然速度一定要快。
為了節省時間,唐偉親自領著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了馬場村,此時的馬場村很安靜,村民們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河邊隆隆的炮火,讓沒有經曆過戰爭的鄉親們趕到恐懼。
進了村子,唐偉呼呼的喘著粗氣,眼光所及,村子裏看不到一個人,隻有幾聲狗的低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