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陳僵局你就知道沒好事,趕忙打斷了劉楊的話,朝著劉楊身後的警衛排打了一個軍禮,慷慨激昂的道:“特務營的弟兄都是好樣的,與日寇浴血奮戰,可謂是戰功碩碩,我陳某人最敬佩的就是這些弟兄——”
“說得好,陳將軍,我劉楊這輩子最敬佩的也是打鬼子的軍人——”劉楊輕輕地鼓著掌,臉上可不見一絲笑容,反倒是有些陰鬱:“不瞞陳將軍,我特務營可不比六十師,還有機會去後方修整,一直以來我特務營都在最前線,來時一千六百人,如今不足七百——”
頓了頓,劉楊吐了慪氣:“莫說我特務營,就是收編的那些土匪,幾場仗打下來,兩個營就剩下一個營了,但是小鬼子在增兵,我部卻無法修整,甚至訓練新兵都沒有機會,小鬼子虎視眈眈的——”
說到這,話鋒忽然一轉:“剛才進攻日軍,就連白橋鎮組織的民兵都衝上去了,隻是貴部三團——否則很有機會全殲日軍高橋聯隊,可惜被他們跑掉了——”
終於還是說道這個點上了,陳將軍心中一沉,沒等劉楊說完,就重重的哼了一聲:“三團跟著我和小鬼子打了不少硬仗,溧陽一戰,損失過半,如今剛剛恢複戰力,或許是跟著我打仗打的太久了,不免有些驕傲了,我早就該收拾他了,來人呐,給我講三團長綁起來——”
明明陳將軍要動手了,要給劉楊一個交代,可是劉楊卻高興不起來,暗罵了一聲老狐狸,這是要重拿輕放。
果然劉楊這年頭才落下,陳將軍就咳嗽了一聲:“拿我的馬鞭來,今天要是不讓三團長長記性,以後還不知道要給我怎麼捅婁子呢,看我怎麼收拾他。”
話音落下,陳將軍捋胳膊挽袖子的,接過馬鞭就朝張團長大步走過去,擺明了是要恨恨的收拾張團長一頓,這一頓馬鞭少不了的,也想就這樣糊弄過去,若是不給劉楊一個交代,隻怕這白橋鎮想要交接就難了,到時候怎麼和國府那邊交代。
“陳將軍且慢——”想就這麼糊弄過去,劉楊可不答應,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呢,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讓陳將軍動手。
簡單的抽一頓馬鞭,或者根本不用力氣,最多就是皮開肉綻,一點皮外傷,對於軍人來說不過像是撓癢癢一樣,打過了,劉楊再要拿來說事,陳將軍可就有話說了,也讓劉楊的打算落空了。
聽到劉楊的喊聲,陳將軍腳步一滯,臉上抽搐了幾下,這小子還真是不依不撓的,如果不是心存顧忌,陳將軍早就翻臉了,遲疑了一下,拚命平複著,這才轉過身去:“劉營長還有何高見?”
高見當然沒有,不過劉楊這餿主意倒是多得是,咳嗽了一聲:“陳將軍,我部誰要是犯了錯誤,我就用仗刑,既然陳將軍要處置屬下,我願意將我的軍仗貢獻出來,老李,去把軍仗拿來。”
不是要演戲嗎,那就一塊演,劉楊那有什麼軍仗,不過隨著劉楊一使眼色,李寶柱會意,應了一聲,隨即走進了鎮子,不過片刻,就拎著一個小孩胳膊粗細的白蠟棍走了出來,這東西打人絕對夠狠,若是下死手,把人打死都有可能。
李寶柱大步走到陳將軍麵前,將白蠟棍雙手舉著,恭恭敬敬的送到陳將軍跟前:“陳將軍,不尊軍令者仗五十,以儆效尤,隻是貴部行刑隻怕下不得手,若將軍允許,不如由我老李幫忙。”
陳將軍差點罵娘,合著劉楊和他的警衛排長一唱一和的,這是要把張團長往死裏逼,就這一根棍子,五十軍棍還不把人打死,更何況李寶柱擺明了是要下死手的,除非他拒絕,可是拒絕之後怎麼處理。
如果劉楊據實向軍政部彙報,那軍政部肯定會把板子打到他身上,如果劉楊不交接白橋鎮,那六十師如何落腳,總不能就這麼打道回府吧,而這裏是安徽,除了白橋鎮,也沒有他第六十師落腳的地方。
為難就為難到這裏了,陳將軍再張狂,也不敢強行接管白橋鎮,也沒有臉那麼做,人家劉楊布了一個局,三團到手的功勞都飛了,還落了個不尊軍令的下場,有那麼一會,陳將軍真想一槍斃了張團長。
奉命而來,又和劉楊有賭約,陳將軍自然不可能拉下臉來如何,你可以陰奉陽違,可以不理睬,但是如果真的攻擊同為中央軍的特務營,哪怕特務營國府忌諱,一旦鬧起來,誰也保不了他陳某人。
陳將軍一時還沒有想出對策來,一直觀望著的二團團長孫浩仁卻先急了眼,猛地衝過來,一把推開了李寶柱:“你們一個破特務營,我們師座已經給足了你們麵子,別蹬著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