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一個年幼的身影正對著綁打了麻繩的木樁快速出拳。從體型可以看出這是一位八歲左右的少年。
滲出血跡的麻布包裹著這對稚氣的雙拳,仿佛沒有痛覺般對著木樁使勁出拳。綁打著木樁的麻繩在這對稚氣的雙拳宛如毒打般的轟擊下,被打磨得磨亂不堪。呼吸急促的低吼聲被這悶響般的砸擊聲蓋住。
在灼日微微的毒辣下仿佛一絲風也沒有,稠乎乎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般,偌大的荒穀被壓抑的沒有一絲生氣,隻有轟打木樁沉悶的聲音和昆蟲的低鳴聲。
“嘣”原本磨亂不堪的麻繩在這稚氣雙拳無休止的轟打下,終於支撐不住斷開而來。年幼的身影終於停止了對木樁轟打,木樁上的血跡和綁著雙拳的麻布滲出的血跡卻讓這沒有一絲生氣的畫麵多了幾點刺眼的猩紅。
少年搖搖晃晃的走向不遠處的瓦缸,炙熱得讓他感覺眼前的景象仿佛如扭曲般的虛幻。他扶住瓦缸滾燙的邊緣,一頭探進那悶熱的瓦缸內大口大口的吸允著微微溫熱的水,喝足後才坐下背靠著瓦缸,緩緩調整急促的呼吸,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才得以緩緩平複。
待到調整好呼吸後,少年臉龐毫無血色,他舔了一下幹燥而開裂的嘴唇,嘴唇幹裂流出的些許血絲的腥鏽味讓他為之一怔。“兩千拳,比昨天多了八百拳。吳涯,還不夠啊。”他低聲呢喃道,半眯著的雙眼卻隱現著擔憂。
少年名叫吳涯,剛滿八歲不久。原本,他像其他人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從小失去雙親後一人靠村裏人的幫忙拉扯長大,吳涯對村裏人都如自己的親父生母樣對待,雖然貧苦但卻十分充實。半個月前,吳涯上山狩獵,蹲了好幾天打到了野山雞,原本還想能讓村裏人久違的吃上一次肉欣慰一下。正當吳涯到村口時激動之際,日落時的火燒雲豔紅的讓人仿佛被血染紅了半邊天,幾道血光向遠處飛去。“修仙者!”一股不詳的念頭在吳涯心裏彌漫,他急忙跑回村子,村裏的景象卻讓他呆木了。
遍地的焦黑,殘缺不全的房子,點點的火光在村子各處熊熊燃燒。所有的平靜祥和都已經煙消雲散,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了空氣之中。昔日的樸實無華的村子實在很難和現在這個慘絕人寰的景象聯係起來。
吳涯仿佛遭到五雷轟頂,瞬間呆滯在原地。一路上吳涯看到了許多村民的屍首,那些無生氣的屍體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地上,身下的土壤已被鮮血染紅。這些村民對吳涯從小拉扯大,對吳涯就像對自己兒子樣,吳涯還清楚的記得,倒在牆邊斷了條胳膊的大叔是老蠻叔,前兩天上山前還熱情的往他懷裏塞了兩個饅頭。
村民們純良而憨厚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可他們卻永遠無法醒過來。吳涯眼前頓時彌漫著霧水,手掌因為拳頭握得太緊讓指甲深陷手心而傳來鑽心的疼痛。
麻木的他在村子裏把一具具屍體堆起來,八歲的他用瘋了一般雙手使勁刨土挖坑。指甲被刨脫了,指頭被刨掉皮,挖出來的泥土帶著吳涯的鮮血和淚水,一具具屍體被吳涯拉進坑裏埋了。看著這個土堆,狼嚎一樣對天嗷嘯。心裏狠對自己說,總有一天,一定要為村民報這個不共戴天的血仇。吳涯回想起之前村口見到的天上飛馳而過的妖異血芒,心裏頓時明白了村裏慘絕人寰的景象是誰的所做所為了。心裏狠的一念,吳涯心頭頓時涼了一半“修仙者!”吳涯從小就聽村裏的長輩談起修仙著,能長生不老,飛天遁地,更是舉手能翻天覆地,殺人於千裏之外,卻沒想到屠戮村子的居然會是修仙者。“自己該如何為村民報血仇”吳涯雙眼通紅對天嗷嘯,頭發被村民的鮮血染紅,披頭散發的寒磣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