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老妖怪和目前空冥教現任的妖怪教主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已經夠麻煩的了,他還是想找個溫柔賢惠聰明的姑娘好好過日子。
隻是有一點他很介意,那拉著他袖子擦鼻子的小老頭口口聲聲說他要是不答應他就去跳樓,他要從點的最高處跳下來。朔夜抬頭看了半天最終還是很無語,跳樓?好吧,這棟房子隻有一層,而且還很矮。朔大公子盯著老頭瞄了半天,最終下了結論,跳上多少次也死不了,考慮到他的年歲大了點摔斷條腿撐死是極限。
於是,忽略掉一些匪夷所思的疑點,再加上為了自己弱不禁風的體製以及可能帶來的麻煩外加一個人上路很寂寞,朔夜拖著莫寒前往江城。
莫寒疑惑至極:為什麼是我?
朔夜訕笑不答:打死也不說。
掰著指頭算了算,千梔忘性大還不認路,冰軒如果沒記錯還在被通緝。燈璃哪都挺好就是老妖怪不讓亂出門,所以想來想去能拉的也就隻有莫寒這個麵癱。對於為什麼莫寒會和千梔那個時常笑的花枝亂顫的禍水私交最好,這一點一直是個謎,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莫寒和朔夜現在坐在屏風後麵吃吃喝喝看著熱鬧。這位置是苧家老爺依照朔夜要求特意布置的,琴師總是有些特別的喜好,這一點都不奇怪。而朔夜,他僅僅是覺得在外麵吃東西要斯文要有利要要講求風度形象要求估計很多,這樣子跟大胃寒搶食物一點都不明智。
莫寒吃東西的速度一直都是很快,快到一種離譜的境地。偏偏他又很能吃,所以,苧家老爺在屏風後麵放置了不下5人份的食物,莫寒才微微點了點頭,基本可以吃飽。
在壽宴開始的時候,在一幹人等送禮送完,廢話說盡,坐在桌子前準備吃大餐的時候,朔夜慢吞吞的抱著他的琴誰都不看的走到了一邊。他手中的琴通體呈現銀紫色,八根琴弦近似於透明仿佛是差一點點到達冰點的水滴在流動。
“真的是泠泠月上。”
“苧丞相好大麵子連朔夜先生都親自祝壽。”
“噓,應該是朔夜先生一個江湖人也有資格給苧丞相祝壽才是。”
“都閉嘴——好不好。”
朔夜輕笑著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坐下後,手指一撫琴弦,便是叮咚一聲,清冷的琴音讓人心頭一靜。朔夜抬起眼冷冷的向下一瞥,然後指尖彈奏的是誰也說不出名字的曲子。
清幽悅耳神秘,這都構成了傳說的一部分。
苧羽聽來聽去都有些奇怪,她總覺得這是那個吃白食的家夥嘴角蕩起的一抹笑容很奇怪。就在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朔夜琴聲中感歎果然有資格稱為新一代琴聖的時候,苧家姑娘一不小心看見身邊有人對他擠眉弄眼,偏偏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學究。
老學究的眼神跟個猴子似的死賊死賊的。他嘴唇動啊動啊以苧羽剛剛好能聽見的聲音唱著難聽的歌,偏偏跟朔夜的曲子和襯得很。
“莫寒你不要再吃了,你吃的已經能夠夠多了,你個大胃寒,那隻雞腿是我的,喂喂,你放下,那盤葡萄也是我的,你給我放下。這裏人真多,彈完了趕緊走人,真實心情糟糕啊。你不要動那盤八仙過海,吃你的青椒肉絲去。咦怎麼練冰軒也跑來了——哎呀,被發現了。”
最後一句是那個老學究的感歎。他一側腦袋,後麵的柱子上多了一道劃痕。苧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老學究突然一扭頭,但是臉上一塊皮翻了起來。他蹭蹭臉,那書呆子的樣子就飛快的變成了一個麵容邪魅的年輕人。
屏風後麵的莫寒猛地竄了出來拎著冰軒的領子就飛掠了出去。而在座的人隻覺得涼風一陣,而這也恰好是曲子結束。朔大琴師麵目表情很是肅穆,隱隱有一代宗師風範。天知道他隻是拚命忍住不讓自己翻白眼。
通過冰軒的啟發,苧家姑娘聽懂了朔夜最後一句想說的話:
這兩個混蛋怎麼都跑了……
是的,沒錯,朔大公子確實是牢騷不斷,隻是,他偽裝得很含蓄,含蓄的僅僅是被苧家姑娘一個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