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紅著臉,“我,我會解。”
“哦?”白氤笑著走近他,“那請問小師傅,這簽文是何解啊?”依舊是那嬌媚的聲音,配上白氤精致的臉蛋,靈動的氣質,小和尚垂著頭不敢抬眼睛,“這,這簽文是孟嚐君雞鳴度關,東方月上正嬋娟,頃刻雲遮月半邊,莫道圓時還又缺,須教缺處複重圓。施主求的是——”
“姻緣。”白氤不等小和尚說完就接上。
小和尚點點頭,“這個簽文是說,是說……”
“讓我來解吧。”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他,白氤愣了一下,循著聲音望去,不遠處走來了一個青衣和尚,和尚沒穿僧袍,一身短衣打扮,挑著兩個水桶,年紀約莫四十歲出頭,滄桑的臉上顯露的皺紋是歲月留下的印記,深刻而飽滿,老和尚放下木桶,小和尚放下簽文看著老和尚,“濟慈師叔。”
這位法號濟慈的和尚走過來,在高挑的白氤麵前幾乎兩人並肩。白氤驚奇的看著這位老者,他堅毅的臉上純粹著一種佛門裏多年誦經念佛不問世事才能具備的氣息。
白氤看著老者深邃的黑眼,老者也堅定的看著她。出眾的白氤已經習慣了旁人的側目,但是從沒有這種目光,那是一種實應未曾相識但又了解的透徹不可複加的目光,複雜到看的白氤心裏一種異樣,立刻逃避了老者的眼神,自認神色上敗下陣來。
老者從桌上拿起簽文,“觀音靈簽,孟嚐君雞鳴度關,施主問姻緣?”
白氤點點頭,“師傅,這簽文何解?”
濟慈和尚平靜的看著她,“本簽為月被雲遮之象。亦即是凡事。暫時且守舊。待時老。君汝之早年也。事事不遇之時。唯多年辛勤。終能入佳境。事事如意者。好景已迫眉睫。願君多行善。亦即是言積德。以迓天庥者。君之目前即是浮雲遮月不得疑惑。得待雲開自見明月時。”
白氤搖搖頭,“就是不好嘍?”
老者睨起眼睛,“簽文有的時候理解還需要因時因人。”
白氤露出那標誌性的嫵媚笑容,老者依舊平靜,“那依師傅看我這簽文應該怎麼解釋呢?”
老和尚挑起水桶向後院走去,白氤也不知道為什麼立刻追了上去跟在老者後麵一句話也沒問。
不知怎麼繞到了一個幽靜的別院,白氤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靈隱寺還有這樣的別院,古色古香一點也不像重建的。”
老者走在前麵依舊沒有說話,白氤跟在他後麵,前麵有一間佛堂,門上掛了一塊空匾,老者走了進去,白氤隨後也跟了上去。
走進佛堂才發現這裏沒有什麼佛像,更像一間僧人住的房間。
“大師,你住在這裏?”
濟慈和尚轉過頭,“多少年了,我一直住在這裏。”他點起三支香供奉在香壇上,隻是這香壇上既無佛像也無觀音,是一座無相奉台。
“這裏供的是誰?”白氤走過來問。
“佛在心中無相也供奉。”
“大師可真虔誠,但是大師你還沒告訴我那觀音靈簽的釋義呢?”
老和尚放下香,“施主的姻緣不是不好,隻是時機不到。”
白氤回過頭,思緒飄了出去,從小有著出眾的外表的白氤怎麼會沒有好的姻緣,從幾年前就追求者不斷的她早就對姻緣這個東西乏味,絡繹不絕的追求者就像饑餓已久的蒼蠅,圍著一塊飄香四溢的蛋糕輪番發起攻勢,任她怎麼驅趕也不能清靜,大概男人都是感官主義者,姣好外表的女性才是他們擇偶的真正準則,哪怕這個女人身家一團肮髒。
“你現在所執著的一段感情,也不屬於你。”老和尚自顧自的說著,這一提醒猶如一道霹靂,讓白氤頓時清醒了過來,她猛然轉過身,看著老者。“何不放棄呢?”
白氤抬起眼睛看著老者,那美若秋潭的眼睛裏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霍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