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鬆是白氤的鄰居,住在她家樓上,養一隻很大的叫盧比的薩摩,白氤高中的時候,在窗前做作業,經常可以從窗戶裏看見高挑瘦弱的長發男子被一隻白色薩摩盧比牽著跑來跑去,白氤托著下巴在窗前邊看邊笑,如果青鬆也看見她了,他經常會逆著光在太陽下向白氤揮手。
早上上學時常遲到,於是在倉促的早上白氤經常是叼著一片麵包從家裏衝出去,倉忙的取車邊跑邊跨上車飛快的騎著,每天都可以遇到早晨遛狗的霍青鬆,還是那張標誌性的笑臉,他揮著手衝白氤說,慢點騎!白氤匆匆的瞥一眼他點點頭微笑,來不及停下車,但是一路上會不自主的微笑,邊騎車邊吹口哨,遲到的事實也拋到九霄雲後。
吹口哨也是霍青鬆教她的,白氤在長椅上背單詞,背到頭暈目眩的時候索性躺下去,把書扣在臉上當住強烈的陽光,霍青鬆一把拿開書,笑著說,“哈哈,丫頭你偷懶啊。”
白氤坐起來看著霍青鬆,逆著光依舊可以看見他的笑容,“背不下去啊?”
“笨蛋,這麼背鬼才背的下去,我幫你。”青鬆把單詞編成句子指導白氤背,“現在考你啊,答不上來彈腦門。”
白氤很聰明,背過的一個都不忘,青鬆摸著下巴,考了一個她沒背過的單詞,白氤錯愕的搖搖頭說不會,青鬆彎起手指故意哈了哈氣做出要彈她的意思,白氤閉上眼睛,好一會也沒有動靜,睜開眼睛看見青鬆拿手機拍自己最窘的模樣,白氤瞪著眼睛看他,青鬆哄道,“丫頭,我教你吹口哨吧。”
於是長椅上,背單詞的白氤變成了一個撅著嘴笨拙學吹口哨的樣子。
如果說暗戀會讓人變得笨拙,那一向聰明靈巧的白氤覺得自己已經笨拙不堪,如果是很早以前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人,白氤一定不會回答單純因為他笑起來好看,誰會因為一個人的笑容而喜歡上他呢?這種看似原始的理由在今天的白氤眼裏已經演化的順理成章。
白氤想,等到我上了大學我就告訴他,我喜歡他。
可是終於盼到高三那年暑假,白氤還沒等到自己鼓起勇氣向他告白,卻等來了青鬆牽著別的女孩的手從她前麵走過,微笑的對她揮手之後走回家,依舊逆著光,依舊看得見青鬆標誌的微笑,白氤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那一幕開始讓她頭暈目眩。
白氤從此很少再去窗邊,怕看見牽著狗的青鬆的另一隻手裏牽得是那個女孩。
她也很少再去長椅上坐著,因為永遠等不來青鬆坐在她旁邊叫她丫頭,說她真笨。
但是有時候越是閃躲越是碰到最不想見的,白氤出門看見牽著女朋友下來的青鬆,白氤笨拙的低下頭已經來不及躲避,青鬆自然的打招呼,還是那微笑,還是喊她丫頭。
白氤點點頭,速度走開,她聽見那女孩在後麵問青鬆,“這是誰啊?長的好漂亮。”
青鬆說,“樓下的妹妹,還是小丫頭呢。”
白氤咬著下唇飛快離開,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出眾的臉蛋有多麼惹女人妒忌,但是有時候就是這麼諷刺,再美麗的臉也得不到自己最想要那個人的心。
於是從那以後白氤很少回家,因為很怕碰見青鬆,白妤同樣考取了和白氤一樣的北京的大學從杭州來到這裏,住在白氤家裏,白妤心地不壞,隻是說話有些刻薄,美麗的姐姐本來在她眼裏沒什麼,雖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別人從來也不會注意到她,但是白妤還沒有因為這個而妒忌姐姐迷人的臉蛋,直到自己喜歡的男生在元旦節前拿著鮮花向姐姐表白而又被白氤斷然拒絕了,從此白妤徹底陷入了對姐姐的敵視中。
當所有人以為憑借白氤的模樣她理所應當被條件極高的男子追捧,她的眼光絕不應該局限於學校時,她對學校裏一切男生的拒絕都是理所應當的時候,隻有白氤自己知道自己這樣堅持的拒絕到底是為了什麼,白妤也會諷刺姐姐,“你這麼等他,有結果嗎?”白氤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點點頭,“都堅持這麼久了,不是不想借著別人忘了他,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