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蓮聽完靈霄的敘述,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靈霄看著茂蓮,“現在我們怎麼辦?”
茂蓮陷入了長長的沉默,關大人是得罪不起的。
“茂蓮,”見他不說話,靈霄知道他們所麵對的最大難題已經來了,“你帶我走吧,咱們離開這裏。”
下一刻,茂蓮有那麼一猶豫,靈霄看著他的眼睛,他有那麼一閃即逝的為難。
“茂蓮,”靈霄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你帶我走吧,咱們離開這。”
茂蓮看著靈霄,他深刻的點了點頭,再也沒有遲疑。
兩個人各自約好回去收拾東西,傍晚鎮子外麵的石橋上見。
“後來小姐倉忙的回到煙雨樓收拾東西,她什麼也不稀罕帶著,那些貴重的飾品,名貴的禮物在小姐眼裏都抵不過李茂蓮送她的那一幅畫。”霞生難以平複激動的情緒,她哽咽著聲音,“小姐肯定想不到自己那是最後一次見到茂蓮公子了,她肯定想不到。”
靈霄收拾好一些簡單的衣物,帶了些錢財傍身,盡量做到一切從簡,除了視為珍寶的茂蓮畫的那幅畫和自己精心縫製的嫁衣外,那些名貴的視頻和金銀她全扔在了這裏,因為路上不知道要奔波多久,她不想成為茂蓮的累贅。
“小姐,”霞生也收拾好了東西,“我和你一起走。”
“霞生,”靈霄摸著霞生的臉頰,“我們不知道要去哪裏,你跟著我會吃很多苦的,再也不像在這裏這樣可以舒服的生活了,我這還有很多錢,你拿著去別處安家生活吧,好好找個人家生活。”
霞生哭著搖搖頭,一把抱住靈霄,“我不,從小到大,我一刻也沒和小姐分開過,我不能和你分開,我離不開小姐,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我也要跟著你,伺候你。”
靈霄眼眶一紅,隨即也抱緊了霞生,“那好,我們一起走,我們不分開。”
兩個女子把包袱從窗戶扔了下去,霞生綁好一條繩子從屋裏正好垂到一層樓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兩個人決定這樣逃走。
靈霄不知哪來的勇氣,從二層順著繩子一點點的爬下來,繩子磨得手掌出了血泡也顧不得了,在雙腳落地那一刻,她激動的笑了出來,隨即對著二樓還在窗口的霞生招手,“霞生,下來,不可怕。”
霞生點點頭,也用了同樣的方式爬了下來。隨即兩個人馬不停蹄的趕往石橋。
傍晚的石橋正應了茂蓮送給靈霄的那句詩,輕靈石階夕陽侵,雲霄蒼崖風月行。河邊吹來的小風吹起著急等待的女子的羅裙,夕陽一點點下降,在橙色暮光輝映下,石橋的影子斜映在河麵上,那石橋上坐著的女子張望著茂蓮來的方向。
“小姐,茂蓮公子怎麼還不來啊?”
“別著急,咱們耐心的等一等。他也許還有事情要和家人交代,也許還有很多東西收拾。”
霞生點點頭,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郊外已經陷入了漆黑中,除卻河麵上幾艘不近的漁船,上麵有昏黃的漁燈。
“小姐,”夜微涼,風已經沒有下午那樣舒適,打在單薄的女子身上已經開始令人感到冷了,霞生忍不住問,“茂蓮公子為什麼還不來啊?”
靈霄安靜的坐在石橋上,她還在張望,眼睛直直的看著那條路,也許下一秒等待的人就會出現在那條路上。
霞生走過來,靈霄的身上冰涼,霞生從後麵抱著她,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取暖。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霞生困倦的靠著靈霄,靈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小姐,茂蓮公子會不會記錯了時間?”
靈霄搖搖頭,她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想起在她叫茂蓮帶她走的那一刻茂蓮眉間展現那不經意的一絲矛盾,他確實有那麼一刻遲疑,她不敢想了。
整整一宿,靈霄和霞生在石橋上一直在等,清晨的露水落在兩個人身上,衣服已經潮濕,垂下的發絲也已經濕潤。霞生耐不住困倦依在靈霄肩旁已經入睡。
靈霄雙眼空洞的看著那條路,直到朝陽從河麵升起,朝陽的暖光打在靈霄蒼白的臉上,她的眼睛微闔,已經沒有了光芒,隻是一味的看著前麵。
霞生被陽光打擾,從睡夢中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小姐,你一夜沒睡?”
霞生摸著靈霄冰涼而潮濕的身體,靈霄轉過頭,緩緩吐出一句,“他沒來。”
“咱們去他家看看吧。”霞生覺得茂蓮是記錯了時間地點,也許正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也等著她們呢。
靈霄點點頭,移動著僵硬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
兩個人又困又餓,因為苦苦等待一夜而步伐緩慢的來到李家門口。
靈霄扣著大門,半天終於有人開門,是一個年輕的家丁。
“請問找誰?”
“我找李茂蓮。”靈霄有氣無力的說著。
“少爺還沒起呢。”家丁坦然的說著。
靈霄的心頓時涼了一截,他果然沒來,他是不要她了,自然也不會帶她走。
家丁看著這個失神的姑娘,滿臉倦容,“您等些時候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