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電視上已經見過那些記者死纏爛打的功夫,真到被追逐的對象成了自己,連惜若才知道他們有多可怕,簡直跟細菌一樣無孔不入。
所有人都想知道她和祁天逸之間的事,所有她有可能出現的場合,都會有一堆記者等在那個地方等著要采訪她。
從小就不習慣在公眾的注視下過日子,可現在,她除了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其他時候都有人密切地關注著,她連去買個便當都要被登上頭版。
她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電視裏那種電話監聽的劇情是不是都有可能要在她身上發生。
她知道,那些記者的問題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回答的。他們就像一群貪得無厭的蒼蠅,給了一點好處,就會不斷地想要更多。她回答了一個問題,就會有更多也更尖銳更辛辣的問題等著她。所以她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從頭到尾惜若都沒跟記者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
就算一群記者圍著她,她也隻是站著等他們讓出路來。如果沒人肯讓步,她就繼續站著,她也不動手去推開對方,因為她一有動作立刻又是閃光燈閃個不停;再不然她頂多就是繞開擋住她的人,直到他們放棄為止。總不可能SNG聯機連上半個小時就隻是拍她被一群人圍著卻一句話也不說的畫麵,一樣的戲碼看久了誰都會煩。
而最近已經有很多記者不耐煩了,爆出的問題越來越辛辣,根本就是惡劣挑釁。
提著需要的食物回到住的樓下,惜若毫不意外地看到那一群記者。
看到她出現,他們就像一群看到食物的蒼蠅,嗡嗡地叫個不停,閃光燈閃個不停。
她知道,一時半刻她是沒有辦法走出包圍圈的,所以她靜靜地站著。淡然地看著。
那些記者因為她的沉默和毫無反應而而措辭越來越不客氣。
“孫祁太太,別這樣嘛!說幾句話讓我們回去交差就好。”
“今天你有跟祁先見麵了,是要談論離婚的問題嗎?”
“對於你當年和祁先生分開四年的原因,你可不可以談一談?”
“真的是你提出離婚嗎?能不能談談你要離婚的理由?”
“是不是祁先生早就決定跟你離婚了,你想借機敲詐或者故意引起我們媒體的關注?”
“當年祁先生還沒成功的時候,你離開了他。等他功成名就了,你又糾纏不清,你不覺得慚愧嗎?”
“你故意把離婚鬧得滿城風雨,是不是想要更多的贍養費?”
問題一個比一個嚴厲,彷佛他們真有權利那樣質問她。攝影機鏡頭甚至像惡霸似的想推到她臉上去拍她臉上的毛細孔,似乎這樣也能製造出他們想要的新聞。
惜若仍不為所動,不動怒也不動氣。
不管他們問的什麼,語氣有多麼差,她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她知道不管她的回答是什麼,這些人都會居心叵測地把她的話解讀成能夠引起更大轟動的新聞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