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禦醫恭敬的稟告:“回皇上皇後,黎王,側妃沒有中毒的跡象。”
萬千紅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因為司孤傾隻是以牙還牙罷了。
這什麼“無春毒”會在事後消失的一幹二淨,完全查不出症狀來。
也不知道沈婉秋是從哪裏找來這麼厲害的毒藥,不過好在自己是逃過這一劫。
“大膽沈婉秋,你竟然敢蒙蔽聖聽,欺君罔上,不知悔改,胡說八道,真當朕和眾人都好誆騙?”黎蒼巨大手緊握,憤怒的一拳垂在桌子上,杯盞也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不少茶水濺了出來。
沈婉秋嚇的連連磕頭,“皇上饒命,臣女不敢有半句謊話,臣女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時候還不知悔改,來人!拉下去掌嘴,掌到認罪為止。”黎蒼巨冷硬的下達著命令。
黎玄蕭薄唇輕勾,黎蒼巨看似勃然大怒,實則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兒子開脫。
若是沈媚柔承認勾引太子的罪行,那麼太子的責罰就會減輕。
現在黎蒼巨是越來越不可能懲罰黎子賢了,他想用黎子賢來製衡自己。
黎蒼巨見黎玄蕭滿臉思量,怕他不滿,便和氣的道:“皇弟,你整日忙於政事,無暇顧及後宮,才釀造了這麼一出事故,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罰這不肖子?”
好一個推卸責任,將事情的錯一大半推給了沈婉秋,還推了一小半給他。
黎玄蕭本來想救下沈婉秋,想太子直接置於死地,隻是這後果,定然會引起動蕩。
他看了看一旁的萬千紅,今天正是她的生日,卻鬧出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他權衡了番,淡淡的拋出一句話,“側妃不守婦道,膽敢勾引皇侄,理應浸豬籠,不過她是沈家的人,一紙休書,送其回沈家就可。至於皇侄,雖人之常情能理解,不過也有失皇室威嚴,若是不罰,定會助長皇族不良風氣。如今政事本王已經脫手不少,還是皇兄處罰能拿捏得住尺寸。”
黎蒼巨眉心一皺,臉色鐵青了些,黎玄蕭這話看似沒有責備黎子賢,卻拉出了更大的禍端,將整個皇室都扯進來了,他就算想輕罰都不行。
黎蒼巨心裏深沉,表麵卻是讚同的點頭,“皇兄所言極對,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黎子賢,你就去天牢好好反省一個月。”
黎子賢嚇得一抖,之前就算是處罰,他也是在太子宮閉門思過,如今他堂堂一個太子進大牢,傳出去會讓人怎麼笑話?
他想要求饒,卻收到皇後嚴厲的目光,隻能是低下頭去,“是,兒臣定會好好反省。”
萬千紅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明明就這麼幾個,卻有一種無比繁雜的感覺,就算沒進宮,都感覺到了爾虞我詐。
外麵還傳來“啪啪啪”的巴掌聲,伴隨著女子的嗚咽聲。
很快,沈婉秋的臉就被打的腫起來,原本清秀的臉也變成包子臉。
隻是她死咬著唇,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勾引了太子,她的名節已經毀了,這一承認,她更是聲名掃地,以後再也不可能抬起頭來。
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越來越黏稠,流淌在地上,將地板也染的鮮紅。
屋子內的氣氛越來越沉悶,那淒慘的嗚咽聲讓眾人都聽得心裏發毛。
而隨著每一聲的響起,冬歌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一怔,感覺那巴掌似乎落在了自己臉上一般。
“皇上,這……”皇後都有些看不下去,再這麼打下去,肯定會出人命的。
黎蒼巨也沉著臉,不知道如何處理,便將目光投向靜坐不語的黎玄蕭。
萬千紅知道他們的意思,是想讓黎玄蕭開口饒了沈婉秋。
隻是她那般算計自己,這麼個讓她身敗名裂的好機會,自己怎麼能夠放過。
“皇上不必擔心,臣女有辦法讓她招認。”萬千紅站起身,嘴角一勾,邁步就往外走去。
冬歌眉心一蹙,沒想到萬千紅如此厲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她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會不會讓沈婉秋說出自己來。
不過現在她一個個小小的草民,更是不可能做出什麼舉動,隻能焦急的站著,握著錦帕的手都滲出了汗。
萬千紅走到院子裏,朝著麽麽揮了揮手。
麽麽便和丫鬟退到了兩旁。
沈婉秋虛弱的抬起頭來,眼神無力的看向萬千紅,不甘的咬唇,“現在你滿意了?”
“這不是你自食其果嗎?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萬千紅淡笑不語的走上前,俯身到她耳旁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著。
沈媚柔臉色一變,眸子裏寫滿了震驚、激動、悸動,嘴角還勾起淡淡的弧度,灰暗的眸子裏也升騰起淡淡的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