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孤冽走到院子裏的石桌前坐下,有些羨慕的環顧四周,“大哥,有時候我真的恨你,自己跑來這裏享受清淨,丟了一個爛攤子給我收拾。”
“怎麼,最近又有什麼大事?”司孤傾端來茶給他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記得司國一向太平,又怎麼會是個爛攤子呢。
司孤冽聽到他的話,更是沉默了。
想到幕錦,他就覺得無所適從。
這個世界上,他本以為除了司孤傾,不會再有別的親人,卻忽然冒出一個親生母親來,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司孤傾看出他眉宇間的愁雲,不禁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如果我告訴你們,我們的母親還活著,但是她是個無惡不作的女人,你會怎麼辦?”司孤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答案。
司孤傾眉心一皺,卻很快舒展下來,“佛道,浪子回頭金不換,隻要她肯改過自新,自然依舊是我們額娘,不過多一個看望的人罷了。”
“你現在倒是坦然。不過我若告訴你,這是真的,而且那人的身份,你定然不會坦然了。”司孤冽苦澀的笑了笑。
說得容易啊,多一個額娘罷了,但是想到她和黎子賢做的種種事情,他完全無法把一個如此有野心的女人,和賢妻良母聯想到一塊。
“哦?說來聽聽,是誰?”司孤傾神色也認真起來。
其實他現在每天念經,對親人一事並不看重,眾生平等,皆看緣分,誰親誰非親,又有多少關係?
“幕錦,黎國的太後。”司孤冽輕聲說道。
司孤冽臉色的笑容漸漸僵硬,眉心也不由得皺起。
從他進了寧遠寺後,他都沒有再皺過眉,心如止水,現在,他卻覺得難以平靜了。
那個追殺萬千紅、陷害萬千紅、殺了萬千紅母親、各種針對萬千紅的女人,竟然是他的生母?
這命運,是在開玩笑嗎?
“她說二十幾年前,司國黎國剛平分烏國而成立,司國還沒如今這麼繁榮,所以她生下我們後,在父皇的要求下,去黎國做了細作。”司孤冽聲音平緩的向他解釋。
聰明如司孤傾,自然很快就明白。
隻是他也覺得難以接受,總算明白司孤冽的心情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我已足夠坦然,每次麵對與她有關的事情,還是做不到心靜如水。”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大哥,你怎麼想的?你覺得該如何處理?”司孤冽征求的看向他。
司孤傾猶豫了半晌,才開口,“若她改過自新,答應不再做任何壞事,就將她秘密留在皇宮,讓她安度晚年吧,畢竟她為司國付出了不少。不過若她還心懷不軌,那麼你親自殺了她!”
他的話語堅定,還帶著幾分嗜血。
司孤冽聽了都怔了怔,片刻後才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調侃的取笑,“大哥,像你這樣的人吃齋念佛,是不是太浪費這座寺廟了,我都怕那佛像某天會顯靈找你算賬,六根不淨、殺氣甚重的人,就該回宮做你的皇帝。”
“你可別言而無信,我已經把皇位禪讓給你,老死在這寺廟,我都不去攪那些渾水了。”司孤傾端起茶杯抿了抿,神色堅定。
司孤冽卻是一笑,“如果她出什麼事呢?”
她……
司孤傾想到那抹紅色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的一勾,“如果是她,那……那之前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過。”
“哈哈哈,你啊你啊……”
爽朗的笑聲在寧靜的夜空回蕩起來,為孤清的寺廟增添了一點人氣。
一月後,萬黎國皇宮。
萬千紅坐在亭子裏,看著一園子的百花,心情極好。
今天她拿到了古法琉璃珠,配合著《催眠術》冊子上所寫的方法練習了下,已經可以讓人呆滯了,雖然隻是一秒鍾,她也很高興。
如果會了催眠術,再加上自己的絕狼霧,那麼她在這個世界,就算沒有黎玄蕭,橫著走也不成問題了。
不管什麼時候,她還是喜歡強大自己,靠自己的能力生存。
黎玄蕭曾經說過,“我知道你不喜歡靠別人,但是我就喜歡保護你,所以你就好好承受著。”
每次想到那霸道的話語,她都會很開心。
風月走上前,眉心微微蹙著,見她那麼開心,有些不忍心打擾她。
萬千紅回過頭,見到她猶豫的樣子,徑直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