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姳的回歸的確給蘇家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其中最大的麻煩莫過於,皇商背後的強大勢力:皇後。
當年的皇後可以用一句話來讓她去死,如今她雖然已經投靠了太後娘娘,可到底是太過渺小,太後就算在乎她,也做不到與皇後撕破表麵上和平的婆媳關係。畢竟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蘇百香的處境再次岌岌可危起來。
她這幾日以來都稱病,不願意去上朝,生怕碰見皇後的支持者。
而此時,蘇姳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根據大夫的診斷,已有八月之久,過不了多久,孩子就會出生。
當時的蘇姳也不過雙八年華的少女,就算她再怎麼鎮定,也免不了少許的慌張。
日子漸漸的靠近,直到一天夜裏……
那是個漆黑一片的夜晚,天上黑蒙蒙一片,不見月色星光,空氣寒涼,冷風乍過,吹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蘇姳的孩子,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出生。
穩婆們陸陸續續地進入了產房,丫鬟們鞍前馬後地在一旁幫忙。
蘇百香看著一盆盆的熱水送進房間,過不久,一盆盆的觸目驚心的血水端了出來。每個人頭上都有汗,蘇姳若有若無的呻吟,像是係在每個人的心頭,牽動著所有人。
蘇父蘇母也來了,蘇母看向產房的房間,擔憂的到處走。蘇父卻不盡然,他坐在椅子上,看著蘇百香,問了個問題:“百香,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孩子?”
蘇百香看向產房的方向,眼眸黯淡:“這個孩子勢必是要歸還給皇商的,隻是……不知蘇姳會不會給。”
蘇父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突然起身,看著產房門口,聲音惱恨:“這孩子怎麼能留下,必須死!我蘇家不能讓這一個人毀了百年的清譽!”
蘇百香沒反應過來,震愣地看著蘇父的背影,久久反應不過來。
她知道蘇父不喜蘇姳,卻也未曾料到,他……會對蘇姳如此殘忍。
蘇百香頓時不好說些什麼,她默默地轉過了身,看向了產房門。
過了大約三個時辰,產房突然嘈雜起來,一個滿身是血的產婆突然鑽了出來,衝著蘇百香焦急地喊:“不好了,姑娘大出血,你們是要保大人還是孩子呀?”
聽到這句話,蘇百香的腦袋裏突然轟響起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下意識做了決定,她向著產房衝了過去。
“蘇姳……蘇姳!”她大聲地呼喊著蘇姳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她的床前。
蘇姳臉色蒼白如雪,她張著一雙眼,黑白分明地看著闖進來的蘇百香。她努力地扯著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容。
蘇百香看著她,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哽咽著:“蘇姳,你要孩子還是要保命。”
蘇姳聲音微弱而堅定,她看著蘇百香的眼,終不再是多年以來的厭惡仇恨。而是一種溫柔的神情。她說:“蘇百香,我這些年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可到頭來,卻是你對我最真,對我最好。”
蘇百香拚命地搖頭,眼淚飛濺,抽噎地幾乎不能言語。她緊緊地握著蘇姳冰涼得手,試圖去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傳給她。
“孩子是無辜的,他的出生不是他能選擇的,蘇白香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蘇百香點頭。
“以後你就是這個孩子的娘,我希望他能有一天,能替我……替我……好好孝順……你”蘇姳的聲音開始消失,她的眼眸失去了光彩,整個人的身子徹底地軟了下來。
蘇百香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產婆們連忙將她拉到了一旁,開始拯救肚子裏尚有呼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