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周邊依山傍水,百鳥齊鳴。近觀樹影叢叢,遍地野花齊放;遠處山巒疊影,雲霧縈繞,一山接一山的雄壯,山水在盡處相接。初春的風輕撫過平靜的湖麵,帶起漣漪圈圈,似有蜻蜓點水的美妙。若不是這初春的風吹的讓人有些許涼意,或許她會考慮在這裏再磨上幾個時辰。無奈眼下非是遊玩的好時候,倘若再遲上半刻惹得那人離開,那麼溫飽之困可就難以解決了。
腳程飛快,是因為她輕功還不錯。畢竟自小便在那樣嚴格的環境下長大,若是連輕功也不過關的話,那就很有可能連家門也出不了,更別說是在這人心險惡的江湖上混了。
翠色繡著蘭花式樣的繡鞋隨著腳步動作而變得有些晃眼。鵝黃色的裙衫將她原本就算不上是白皙的皮膚襯的更暗了。這模樣,一眼瞧見便知是不會打扮的姑娘。素色短夾上的月白色綢帶隨風而動,腰件的銀鈴碰撞出清脆的響聲,甚是悅耳。如蜻蜓點水般,足尖掠過地麵,鵝黃色的長袖甩動的極為厲害,在她光潔的額上已有絲絲細汗滲出。
不遠處,模樣瞧著有些簡陋的酒館出現在眼前。一個縱身,門前小二微愣,片刻回神之後,隻見麵前站著的姑娘正對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令人甚感親切。
“喲!姑娘,裏麵請,小店好酒好菜這就給你端上。”甚感親切的店小二立馬嚷道。
“多謝。小二哥,姓岑的先生坐的是哪桌呢?”抱拳道謝,七姑娘笑道。眼角餘光卻早已將這小小的酒館裏麵打量了一遍,離著正門最左邊的地方,那品茶的中年男子十之八九便是她要找的岑先生了。
“姑娘,前至左轉最後那桌,穿藏色長袍那位爺便是了。”小二轉身指向最左邊,果然是那名正在品茶的中年男子。
點頭一笑,七姑娘快步左轉停至最後一桌前,抱拳笑道:“岑先生麼,晚輩有禮了。”
“是七姑娘麼?”說話間,岑長之眉間憂色隱約淡去幾分,眼前的姑娘似乎與之前的那些江湖高手有所不同,身上的殺氣並不明顯。
“正是。不知先生交托給晚輩的是何要事?隻要晚輩力所能及,一定替您辦妥。”五百兩啊五百兩,仿佛看到了銀票就在眼前飛舞,七姑娘的樣子很是誠懇,雖然說她這個人貪財了些,但是“收人錢財,予人消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嗬嗬,在下也相信以姑娘的能力是能夠辦到這件事的。實不相瞞,在下想請姑娘保護一個人。而在姑娘之前,已經有多位由在下請來的高手喪命,路途艱險,素聞江湖新起之秀中的七姑娘為人和善,武功也要高出同輩人許多,在下冒昧,隻能請得姑娘了。”岑長之麵有難色,語氣頗似無奈。
“無妨無妨,拿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解難,這點道理晚輩還是知道的。先生無須在意。”一臉親切的笑容,七姑娘並不在意攬下這麻煩活,畢竟沒有什麼比解決她當下的溫飽問題來的更重要。
“既然如此,眼下也就不必再耽擱了。七姑娘請隨在下來吧。”岑長之點頭示意,起身放下幾枚銅錢,轉身便出了店門。
七姑娘快步尾隨,忽地右眼一跳,眉尖輕蹙,隻聽她喃喃自語道:“……不是好兆頭啊……”“先生,這……”眼見麵前兩名白衣少女麵無表情的打量著自己,七姑娘再瞅向兩人手中長劍,隻見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隱隱透露出一股殺氣。
“大雙小雙,不得無禮。”感覺到四人相對周圍氣氛的異常,岑長之開口對兩名少女說道,眼神帶著些許慈父的溫柔。
“義父,她是什麼人?”雙生子的默契讓七姑娘不由的一番感歎,想必這兩個小姑娘打起架來也比平常人要厲害一倍吧。
“七姑娘,她二人乃是在下的義女,”岑長之指著左手拿劍的少女道,“這是姐姐,大雙。”
“我是妹妹,小雙。”較之大雙的冷靜沉默,活潑的小雙見七姑娘非是敵人,非敵既友,既是朋友,那麼她也不用像姐姐那般冷漠,不等岑長之指到她便自己說了出來。
“我乃江湖無名之輩,兩位喚我七姑娘便可。”說罷,依禮抱拳笑了笑。
“既是無名之輩,又有何能耐保護主子?”七姑娘話音剛落,大雙便冷冷說道。
“大雙…”雖然深知大雙冷淡的性子,但卻未見她如此無禮過,岑長之開口便要是訓斥一番。
話未出口,隻聞七姑娘輕笑一聲,爽快答道:“如此說來,我倒還真是不知江湖中那些聲名顯赫之輩又能護得你家主子幾分,大雙姑娘可否告知?”
“你!”無奈與之前那些江湖高手的失敗,七姑娘的話讓大雙無從反駁,隻能不滿的收聲不再多言。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七姑娘。”忽聞一聲冷笑,周遭氣氛更是冷凝。七姑娘秀眉一挑,尋聲望去,但見不遠處的馬車,心中便是明了。
想必車中之人便是這次岑先生所托之人了。既是明了,七姑娘也不羅嗦,大步一邁,徑直走向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