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血的洗禮,十常侍殘留的勢力基本被何進清掃幹淨,京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員心裏都很清楚,宦官專政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身為大將軍的何進,將以外戚身份重新填補宦官的空缺,成為這個天下,最具有實權的人,從而再次開啟了外戚專權的時代。
宦官專政也好,外戚專權也罷,對於京城內的官員來說,隻不過是換了一個效忠的人罷了,他們也早已經習以為常了,隻要站對了陣線,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一覺睡醒之後,仍舊可以看見第二天的日出。
可對於那些站錯陣線的人來說,等待他們的隻有無盡的黑暗,他們將再也看不見一絲光明,世界將陷入永夜。
也許是老天也為死去的人而感到悲壯,竟然在後半夜最黑暗的時辰裏下起了雪。
幽暗的雪花輕輕的從天而降,緩緩的落在了地上,破曉時分,地上已經鋪滿了白茫茫的雪,像一層白毯子,遮蓋住無數的屍體,似乎在替亡靈超度。
嶽彥一覺醒來,推開房門,看到的是一片陰霾的天空,雪花紛紛揚揚的下著,院子裏堆滿了積雪。
可是,他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美景,徑直朝前廳走去。
家丁們送上一些飯食,嶽彥簡單的吃了點,便見一個家丁從外麵跑了過來。
“啟稟將軍,府外有人求見,說是來向將軍求官的。”
“哦?”嶽彥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欣喜異常,急忙問道:“快把來人請到這裏來。”
“喏!”
家丁轉身出去,過了片刻後,便帶著一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來人二十六、七歲年紀,穿著一身長袍,相貌清秀,下頜上掛著一部長須,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神采飛揚的眼睛,雙眸深邃無比,額頭寬廣,站在那裏氣定神閑,泰然自若,倒有幾分儒雅。
嶽彥匆匆打量了一下這個人後,便立刻站了起來,笑臉相迎,拱手道:“在下嶽彥,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
“啟稟將軍,下官姓荀名攸,字公達,現任黃門侍郎。”來人拱手回答道。
“荀……荀攸?”嶽彥的心中頓時欣喜若狂,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荀先生,快請坐,請上坐!”
曆史上的荀攸可是曹操手下首席軍師,傑出的戰術家,被稱為曹操的“謀主”,擅長靈活多變的克敵戰術和軍事策略。
荀攸一大清早的便來這裏求官,嶽彥別提多開心了,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笑的合不攏嘴。
嶽彥和荀攸紛紛落座之後,荀攸見嶽彥望著自己一個勁的傻笑,便問道:“將軍,莫非下官臉上長了什麼東西不成,惹得將軍笑的如此開心?”
“不不不,先生千萬別誤會。我一直求賢若渴,沒想到昨日才發出的求賢令,今日便有人登門。而且先生又是海內知名的名士,我一時難以抑製住內心的喜悅,所以才會在先生麵前失態,還請先生見諒。”嶽彥急忙解釋道。
荀攸聽後,便釋懷了,等到嶽彥控製住了內心的喜悅,不再傻笑了,便問道:“將軍,我可是第一個來登門拜訪的人?”
“嗯。”
“哦,我還以為會有很多人來登門拜訪,向將軍求官呢,原來就我一個人啊。”荀攸略感失望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人多的時候再來吧。嶽將軍,就此告辭。”
荀攸話音一落,起身便離座而走。
嶽彥見狀,急忙阻攔道:“先生為何剛來就要走了?莫不是嶽彥怠慢了先生?”
荀攸解釋道:“不不不,將軍並沒有怠慢下官,而是因為來將軍府中求官的人隻有我一個,這樣一來,我就沒有機會向將軍證明我的能力了嗎?”
嶽彥忙道:“先生是海內知名的名士,就算不用證明,我也相信先生的能力。”
荀攸反問道:“將軍此言差矣,天下知名又如何?人的名聲都是虛的,有些人就算有名,也未必有相稱的能力,名不符實。而有些人即便沒有很大的名聲,卻有過人的能力。試問將軍,你選擇屬官,是看中名聲,還是能力?”
嶽彥怔了一下,見荀攸正用一雙深邃的眸子注視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答案,心中暗想道:“這是在考驗我嗎?”
“我選擇屬官,當然是能力優先,但有些時候,名聲也在考慮當中。當然,如果有人能力優秀,名聲又大,像先生這樣的人,自然是最佳人選。”嶽彥想了片刻,回答道。
荀攸又問:“可是將軍隻聽過我的名聲,卻從未見過我的能力,如何就知道我是名副其實呢?”
“這個……”嶽彥被荀攸一句話給問的回答不上來了,總不能告訴荀攸說,他是來自未來的人,在曆史書上看過他的功績,所以知道他很有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