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彥聽到傅燮自報家門之後,便向遠處看了一眼正朝這裏駛來的幾名騎士,指著為首的一個騎士,問道:“那個人可是左中郎將皇甫嵩?”
傅燮點了點頭,道:“將軍好眼力!”
說話間,皇甫嵩便到了營寨附近,勒住馬匹,翻身跳下了馬背,徑直朝嶽彥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嶽彥,心中暗暗的想道:“沒想到左將軍居然如此年輕……”
比及走到嶽彥麵前,皇甫嵩率先拱手道:“下官左中郎將皇甫嵩,拜見左將軍。”
按照官職的高低,目前大漢所任命的將軍裏麵,第一為大將軍何進,第二為車騎將軍董重,這第三便是身為左將軍的嶽彥了。
皇甫嵩不過是左中郎將,職位在嶽彥之下,下官見了上級,自然要先行禮。
嶽彥拱手道:“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皇甫將軍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
“徒有虛名而已,下官怎及左將軍雄風?”皇甫嵩混跡官場多年,自然知道嶽彥說的是客套話,他也跟嶽彥打起了官腔,互相吹捧。
“看皇甫將軍這一身打扮,應該是才到京畿吧?”
“正是。”皇甫嵩道,“下官路過此地,見將軍正在訓練軍士,頗有感觸,特來拜謁將軍。”
“好說好說,皇甫將軍遠道而來,一路疲勞,眼下又快到午時,想必也早已經饑餓,不如暫且在我軍中歇息一下,也讓本將敬一下地主之誼……”
皇甫嵩道:“既然將軍一番盛情,下官若是拒絕的話,豈不是太不給將軍麵子了嗎?”
“哈哈,皇甫將軍果然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那就裏麵請。”嶽彥當即做出了請的手勢,能夠結識皇甫嵩,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皇甫嵩帶著傅燮等人一起跟在嶽彥的身後朝軍營中走了進去,眼睛卻在軍營中亂掃,突然,他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兒子皇甫堅壽。
而此時,皇甫堅壽也一臉驚訝的注視著皇甫嵩,父子二人四目相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堅壽!”皇甫嵩大叫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喜悅。
皇甫堅壽看到皇甫嵩時,臉上卻是一陣厭惡,也不回答皇甫嵩,轉身便走。
皇甫嵩見狀,一個箭步躥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跑了過去,張開雙臂攔在了皇甫堅壽的麵前,一臉興奮的道:“堅壽,這幾年,為父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一直托人打聽你的下落,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皇甫堅壽卻麵無表情的盯著皇甫嵩看,冷笑道:“皇甫將軍,我想你認錯人了,你的兒子皇甫堅壽已經死了,現在的皇甫堅壽,已經不再是你的兒子了。”
說完,皇甫堅壽便想掠過皇甫嵩的身子,但卻被皇甫嵩的雙手一把抓住了肩膀,他怎麼也掙脫不開皇甫嵩,憤怒的叫道:“皇甫將軍!這裏是北軍,是左將軍的營地,不是你的府邸,請你放尊重點!”
“尊重?老子抓兒子還需要尊重?”皇甫嵩也動怒了,低聲吼道,“跟我回去!”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對不客氣了!”皇甫堅壽大叫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麼樣對我不客氣!”
皇甫嵩立刻鬆開皇甫堅壽,向後退了幾步,擺開架勢,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父子二人這麼一鬧,立刻引來了眾人的圍觀,但多數人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見有人鬧事,便在一旁起哄,唯恐天下不亂。
皇甫堅壽皺著眉頭,見皇甫嵩絲毫沒有想讓的意思,當即握緊了雙拳,咬緊後槽牙,也擺開了攻擊的架勢。
嶽彥在一旁看的清楚,見皇甫嵩和皇甫堅壽父子二人並不怎麼和,急忙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勸道:“你們父子的恩怨,是你們的私事,既然是私事,就不要在軍營裏鬧騰,要鬧的話,就出去鬧!”
“嶽將軍,不是屬下要鬧,是他要鬧!”皇甫堅壽委屈的說道。
嶽彥轉臉望著皇甫嵩,拱手道:“皇甫將軍,我敬重你是個宿將,所以一直對你客客氣氣的,但皇甫堅壽是我的部將,你這樣鬧騰,豈不是不給我麵子?”
傅燮急忙跑到了皇甫嵩的身邊,小聲說道:“大人,這裏說到底還是左將軍的營地,我們初來乍到,不便在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既然已經知道公子在這裏,以後再從長計議不遲。”
皇甫嵩聽後,這才收起了架勢,拱手向嶽彥道:“嶽將軍,下官還有要事,就不在此逗留了,改日下官必當親自登門拜訪。”
說完,皇甫嵩還恨恨的看了一眼皇甫堅壽。
嶽彥見皇甫嵩要走,也不阻攔,道:“既然如此,那嶽某也不便多留,皇甫將軍一路走好。鮑鴻,送皇甫將軍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