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坐在牢籠內,雖然耳邊聽到了張角的話語,但是他依舊盤坐在那裏,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卻並不搭理張角。

良久,牢籠內一片寂靜。

張角見沮授對自己愛搭不理的,便怒道:“沮公與!你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你信不信,我真的會殺了你?”

“求之不得!”沮授仍舊閉著雙目,隻是蠕動了一下嘴唇,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四個字。

張角眉頭緊皺,看著麵前的這個名著冀州的名士,恨得牙根癢癢。他攻破了州府衙門,殺了冀州刺史,因為聽聞沮授的大名,所以並未殺害沮授,而是禮賢下士的對待沮授,想讓沮授投靠自己,為自己出謀劃策,這樣一來,他的黃巾起義才會更加壯大。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沮授非但不投靠自己,還謾罵他。起初的時候,他也不當回事,好吃好喝的供奉著,隔三差五的便去尋找沮授,勸說沮授投靠自己。

哪知道沮授依舊是鐵石心腸,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怒之下便將沮授投入到了牢籠之中,希望能夠用這種手段,逼迫沮授。

可是,沮授的意誌是如此的堅定,軟硬不吃。

“你……你真的不怕死?”張角對沮授也是無可奈何了,氣憤的道。

“你要是想殺我的話,就趕快動手,別在那裏磨蹭!”沮授一臉平靜的道。

張角突然靈機一動,便道:“好!你不怕死,我也不準備殺你,我就折磨你,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到時候,我讓你求我……哈哈哈……”

沮授還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一下。

張角見狀,他的笑聲也變得越來越微弱。最後他憤怒的道:“沮公與,你不怕死,可是你的父母、你的妻、子,還有你的宗族兄弟,就不知道怕不怕死了。告訴你,我已經派人去抓你的親人了,如今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到時候我要讓他們全部站在你的麵前,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是怎麼被我折磨死的。如果你不想你的親人受到傷害的話,那麼你就求我,求我放了你,求我任命你當我的謀士,為我出謀劃策,或許我才會放了他們……”

“生死有命,如果上天真的要他們死,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命!”沮授蠕動了嘴唇,說出了這句話,打斷了張角的話語。

張角怔住了,沒想到沮授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信沮授就真的那麼不在乎自己的親人。他憤慨之下,離開了牢籠,並對看守沮授的獄卒說道:“兩天之內,不許他吃飯喝水,讓他開口求你送飯送水後,你再端給他!”

獄卒“喏”了一聲,送走了張角。這時,他轉身看著坐在牢籠裏麵的沮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別駕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呢?大賢良師那麼器重你,為什麼你就不肯……”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身為朝廷命官,豈可為賊所用?”沮授厲聲打斷了獄卒的話。

獄卒聽後,什麼也不再說了,轉身離開了牢籠。

張角出了牢籠後,便吩咐人嚴加看管沮授,並對韓猛道:“沮授的家人什麼時候到曲周?”

韓猛道:“如無意外,明天即可到達。大賢良師,你真的打算在沮授麵前折磨他的家人嗎?”

“難道你還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張角反問道。

韓猛怔了一下,道:“大賢良師,我隻是覺得,沮授此人剛正不阿,軟硬不吃,如果大賢良師一再激怒他,隻怕會適得其反?”

“你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替沮授求情嗎?”張角斜視了韓猛一眼,喝問道。

韓猛道:“不敢,我隻是就事論事。畢竟大賢良師的目的是想用沮授,而不是想殺他……”

“如果沮授真的不為我所用,那我也不能留他,到時候,也唯有殺之!”張角恨恨的道。

韓猛道:“沮授是冀州名士,與田豐齊名,名著冀州,是冀州一代的文人領袖,如果殺了沮授,隻怕會讓其他人望而卻步……”

張角聽後,也覺得頗有些道理,但是他正在氣頭上,加上他已經好多次吃了沮授的閉門羹,也想讓沮授受點罪,當即打斷了韓猛的話,朗聲道:“沮授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無需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韓猛聽後便不再說話了,靜靜的跟在張角的身邊。

……

漳河南岸,漢軍大營。

嶽彥為了虛張聲勢,特意讓人把軍營紮的綿延出好幾裏,然後在營中多布置旌旗,又紮上了一些稻草人,給這些稻草人穿上軍裝,遠遠望去,還真的有點像幾萬大軍的模樣。

嶽彥坐在中軍大帳裏,將一封寫好的書信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