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張這些年來，你可見著我說過假話？”
張老頭說著，臉上露出一絲心有餘悸的後怕，“你是不知道啊，要是昨天晚上老張我現出一絲痕跡，指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老子我的祭日啦。”
“那……你可瞧見那江洋大盜是何模樣？”
鄰居湊上來，小小聲探問。老張頭一臉神秘地悄聲道：“還別說，老頭子還真就瞧著了，那江洋大盜大啊，身高丈許，隻是瘦了些，對了，一張臉還是珍貴玉石所製，嘖嘖，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那樣白的近乎滴油的玉質哩。真跟那羊脂一般！”
黃老頭本以為老張會說出什麼奇異消息，結果卻得了人家大盜帶麵具的消息，登時便沒了意思。
“哎呀，原來你也沒見著人家長什麼樣啊。我看你這老張還真不愧咱們這兒的老糊塗，你說說，這是多好的機會啊，結果你竟給糟蹋了！一邊去，我要去街上買米呢。”
“唉，唉！老黃，你什麼意思。”
張老頭在看到黃老頭那鄙視的眼神時，不悅地叫道：“好吧，我承認我膽小，可是你也不往外打聽一下，咱們府城裏的人哪個不怕那江洋大盜，老張我能看著人家還得個全乎，已是十分不錯了好吧。起碼衙門裏的捕快還不知那賊人長什麼樣呢。”
被他這麼一說，黃老頭倒也品出滋味來，“嘿，老張，別說你這話還真有道理。不過你也隻看到人家帶麵具的模樣。最多一個身高罷了，雖說算不得什麼，但也是你的能耐啦。不過這樣的江洋大盜，我倒覺得叫個玉麵修羅更名副其實呢。”
“你可別亂說話啊，小心晚上人家找上門來。你不怕，老張我還怕呢。”
黃老頭嗤笑一聲：“嗬！你怕什麼，就咱們家裏那三瓜二棗的，你以為人家玉麵修羅真能看上眼？得了吧，人家盯上的都是城裏的大戶人家，咱們算哪根蔥啊。你少擔心啦！行了行了，我還得去買米呢，再晚些，我家那婆娘非罵我不可。走啦，走啦……
老張看著黃老頭走後，在心裏稍加回味，便覺得這事還真就沒什麼好怕的，左右天塌了有高個兒撐著，他一打更的更夫，怕個鳥！遂也回家了。
……
隨著更夫弄出來的小道消息，很快，府城裏的一些最底層的老百姓便把這縱橫在涼州府地界的江洋大盜，叫成了玉麵修羅。
幾天後，茶樓酒肆中，有那喝閑著無事喝茶的閑漢一邊聽著說書先生說書，一邊嘮嗑：“聽說了嗎？城東頭的更夫老張看到那位了。”
“哪位啊？”
另一桌的閑漢瞪對方一眼，“你個傻子，就是那個天天叫大戶人家心冷的那位。”
“不是吧，真有看到他了，那位長什麼樣啊？”
“你聽黃三瞎逼逼什麼，真要知道人家長什麼樣，官府還能不畫影圖形張貼出來？”
“噯！你別還真別不當回事，那更夫是真瞧著了，聽說那位臉上帶了一個玉質極好的麵具。現在城東那片老百姓給人家送了個綽號，人家玉麵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