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著，把大托盤中的幾個小菜放下，雙取下一壺茶水，放到了桌子中央。二隻茶碗，也分放二人麵前。
但是，這動作麻利的小二卻出奇地沒給他人滿上茶水。
蘇若柳和白芷就靜靜看著，一聲不吭。直到人走後，白芷這才慢慢拿起茶碗的碗蓋，然後往四周飛快掃視一番。在看到沒人注意時，迅速伸手把碗中的蠟丸取出。
然後白芷手腕瞬間縮回袖中，在內裏一撚，那蠟丸就化為一隻小紙條。
白芷手腕如蝴蝶翻飛，一伸一展間，就把上頭那蠅頭小字看完。
隨即，她的臉上顯出一絲怒意，“主子，那些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若柳慢慢夾起一粒花生米，慢慢放到口中，“哦？”
白芷義憤填膺地道：“清河著人看了，二樓雅間的人，身上散發著一股子油膩膻腥臭味。裏邊用了不少的香料壓著。一般人倒聞不出太多，可他們卻瞞不住咱們的人。”
“異族？”
蘇若柳從嘴裏崩出這二個字後，麵上帶出一絲沉重。
“他們剛剛可是說，想叫咱們二個閹貨引薦戰扶風呢，看來，是北狄那頭過來的……探子。”
“主子，小聲些。”
白芷聽到最後二個字，心急之下，不由左顧右盼，生怕附近有人聽到。
蘇若柳陰下臉：“本宮清醒得很，白芷你馬上叫人盯著他們，看看他們冒然進城，所謂何來。希望這些人是我猜錯了吧，不然這邊關，怕是不穩了。”
白芷點頭的同時，卻心生疑惑，“主子，屬下自可使人去跟蹤那些人，可您不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嗎？不認不識的，非得跟咱們攀交情。說什麼請您過去吃頓便飯。他們憑什麼敢這麼膽大妄為呢？”
蘇若柳愣了一下，隨即麵上現出種種異色，突然，她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
“不會吧。難說本宮把王府管製得森嚴無比，府內居然還有暗探未清除幹淨？”
白芷因大堂嘈雜的聲音，並未聽清，疑惑地問道：“什麼？”
“去叫人盯著那些人，看看他們還與哪方麵的人聯係了。”
蘇若柳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白芷去辦事。白芷得命，小心地看了一眼主子的臉色，心存擔憂地轉身離去。
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蘇若柳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著桌上的小菜。就算店裏的夥計把點好的菜品傳了過來。她似乎也沒什麼注意到。
又過了一會兒，樓上下來幾個普通百姓，似是吃完了飯，即將離開。
蘇若柳掃了他們一眼，也沒在意，隻是臨離去前，那夥人似乎往她身上掃了一下。
就這一眼，蘇若柳頓時警覺起來。她猛地抬頭回望，卻隻看到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背影。
是那個灰衣老者的身形！蘇若柳猛地把注意力放到那幾人身上。
對方似有察覺地回頭一望，正好與蘇若柳的眼神對上了。
來人衝著她友好地一笑，便轉過頭去。蘇若柳心中警鈴大作，這人的目光，怎麼說呢，內裏透著一股野性與血腥。根本不似普通人那般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