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匪在自己的記憶中似乎打從生下來就沒見過這種陣仗,這種過年全家團圓其樂融融的氣氛他在小的時候隻能是眼巴巴的看著胡家村裏鄰居們享受,而他卻隻能和兩位老爺子燉點野味喝點小酒象征性的給打發了。
過年,是別的孩子最期盼的一件事,但對於胡匪來說,每到這一天卻是他最不願意度過的。
開始的時候不懂事,總是纏著胡老太爺問東問西,為什麼他家這麼冷清,為什麼別人家孩子的父母出門在外一整年後會在這一天回來,可他卻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爸媽。
每當這時老太爺就會沉默的抽著煙袋,一口接一口的抽著也不言語,而戰清則是苦悶的歎了口氣,連連搖頭,也不解釋。
後來胡匪逐漸長大了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一是他懂事了知道這個問題似乎是爺爺心中難以磨滅的痛楚,不忍讓已經滿臉皺紋的老爺子在皺眉頭,所以就深埋心底不在問了,二是他已經習慣了,知道問也是沒用,家裏依舊冷清,父母也依舊不會回來。
二十幾年來,他開始選擇遺忘或者習慣,將春節這個詞的概念從自己的字典中抹掉,在接觸到胡家隱秘之前,他從來沒有幻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華夏絕大部分人一樣也會享受到這種在普通不過的氣氛。
直到他踏進夏家大院,直到夏老爺子帶著他的幾個長輩和他相認,直到前段時間老爺子親自給他打電話說,孩子,過年跟外公來聚聚吧。
胡匪心裏那模糊已久的概念才逐漸複蘇,他明白,自己將要彌補二十幾年來的遺憾了。。。。。。。。
一個大概隻有四五歲的孩子穿著厚厚的衣裳,搖搖欲墜的蹣跚著從遠處跑向了正蹲在院子當中抽煙的胡匪,小小的身形仿佛隨時要跌倒一樣,胡匪見狀連忙掐滅了手裏剛抽了沒幾口的煙,然後一把抱住小孩抱在了懷裏。
這是個男孩,粉雕玉琢的看著讓人十分歡喜,胖嘟嘟的臉讓胡匪忍不住的用手輕輕的掐了掐,小男孩咯咯的笑了起來,雖然和胡匪才剛剛見麵,但他卻一點都不不認生,兩手費盡力氣的摟住了胡匪的脖子,然後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口齒不清的說道:“叔,叔叔,過年好”
胡匪哈哈一笑,抱著他站起了身子原地轉了兩圈,高高的舉了起來,眼睛微微有些濕潤的連聲說道:“好,好,小家夥你還真夠聰明的,這麼快就記得叔叔了”
這時,剛才陪著小男孩子的一個靚麗少婦慢慢的走了過來,從胡匪手裏接過了孩子,溫和的說道:“寅強,還沒到晚上呢就給叔叔拜年了,你也太心急了吧”
少婦叫秦青,孩子叫夏寅強,是夏雲河的一家,娘家雖然不是京城的權貴但秦青的父親也是華夏的封疆大吏,一直在外經營,和夏雲河頗有點政治聯姻的味道,但好在感情還算不錯,秦青之前一直在娘家很少進京,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來到夏家大院看望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