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許久之後,夜離停下腳步,身後的何亮一時不察,差點就撞了上來。夜離笑著問:“何亮,你走路一直都是同手同腳嗎?”
何亮怔了許久,方才恍然,怪說不得自己走這一路都覺得累呢!他窘迫地垂著頭,沒有說話。
夜離隨意地席地而坐,問了許多組織的事,何亮都回答得很好,慢慢地氣氛也變得自然不少。夜離方才問:“你今日來找我,是因為有人去了寶來客棧?”
“是!昨日一位姑娘帶著丫鬟找到我,說是要殺一個人……”何亮簡單地轉述了同蘇諾語的對話,順帶解釋道,“公子,本該昨日來的,但是昨日下午有商量好的事要做,故而推遲到了這會兒。”
夜離擺擺手:“我知道。小事而已,無妨。”
何亮試探地問:“公子,您是否主動去尋?還是我將人帶來?”
“這個事還是我親自出麵吧。”夜離說道,“我在這兒坐一會兒,你離開的時候,叫石頭過來一趟。”
“是。”何亮恭敬地應道。
何亮離開後,夜離的臉上方才露出一絲沉思來。早在白府出事,而他發現白霜月並未死的時候,就知道,以霜月的性子,必定是要為爹娘報仇的!隻是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霜月是不是知道世間有個叫默賢閣的組織。於是,他便派人悄悄放出風聲,後來更是親自去尋她。
原本,按著夜離的計劃,事情不會這樣順利。隻是那天正巧遇上那個小混混公然為難霜月,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他知道霜月必定會找上門來!
夜離的唇角上揚,勾起一抹暖意的笑:霜月,我知道你心有所屬,但是既然一切已經重新開始,我又有了近水樓台的機會。希望,這一次,你不會再忽略我的存在。就讓我代替那個人,好好照顧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許你!
若是……這一次我依舊無法收獲你的心,那麼,我會將你送到那個人的身邊去,讓他照顧你一生一世!
思及此,夜離的唇角僵住,心隱隱揪著,一陣陣傳來痛意……
“公子!”石海的聲音在他頭頂上方響起。
夜離回身看著他,一記眼神遞過去,石海了然地坐在他下首處,嬉皮笑臉地問:“公子,想著就要見到她,是不是心情特別好?”
夜離瞥他一眼,眾多兄弟中,夜塵自不必說,敢這樣和他說話的唯有石頭。想起方才何亮的小心翼翼,夜離問:“石頭,我在兄弟們麵前是不是表現得高高在上,疏離而不易親近?”
“沒有啊!”石海搖搖頭,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夜離接著問:“那我是不是長了一張凶神惡煞的臉?”
石海震驚地看著他,一副從不認識的樣子,著實不明白公子怎麼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公子,難道您被髒東西附身了?”
“滾!”夜離笑罵道,“你小子是最近太過清閑,是不是?”
“那您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石海毫不畏懼地問著。
夜離說起方才何亮的反應,石海頓時笑得前仰後合:“我也是看了半天才看出來,他在您麵前竟然緊張到同手同腳!說起去,還不得叫人笑死!”
夜離看著石海歡快的樣子,很想一頓拳頭招呼上去。
待得石海笑夠了,方才正色說道:“公子,大家對您的情感不是畏懼,而是敬重!無論是何亮也好,還是誰也好,我們是打心底裏的敬重您!”
“敬重?”夜離玩味著這兩個字,說道,“所以說他們的態度都是敬重!”看著石海點頭,肯定說道,“那麼,石頭,你對我大概是半分尊重也沒有的。”
石海的笑容瞬間石化,他耷拉著一張臉,再三保證:“公子,這裏麵就屬我跟您的時間最長!您冤枉誰也不能冤枉我啊!我都對您可是尊敬有加,崇拜有加,敬愛有加……”
夜離故作嚴肅地看著石海苦兮兮保證的樣子,很是享受。這小子,就如他所說,是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太長,所以每每都是嬉皮笑臉慣了。
當然,夜離也不願意石頭有任何轉變。等到石海詞窮,夜離方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言。石海鬆口氣,誇張地拍著胸口,一副慶幸的樣子。其實,石海也清楚,公子不過是說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