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夜離的徹夜難眠,蘇諾語的心思就簡單多了。臨睡前,她不忘吩咐心雲去叮囑何嫂一聲,她不在的這些天裏,狗子的事一定不能馬虎。
等到心雲回來,蘇諾語已經換好了衣衫,準備歇息。
“小姐,您要睡了嗎?”心雲小聲問道。
蘇諾語微微掀開簾幔,看著心雲:“是有話要說吧。我看你憋了一天,以為你就這樣把話帶到明天呢!”心雲這丫頭向來是心思全擺在臉上,和之前的自己一樣,這也是蘇諾語打從心裏喜歡心雲的原因。
心雲臉上微微有些羞赧,說道:“小姐,我想了許久,等明日我們不是就要去默賢閣嘛,到時候公子吩咐了什麼事,您就先應承下來,然後告訴我,我去做!”
蘇諾語輕笑出聲:“心雲,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嗎?”她知道心雲是心疼她,但是未免有些誇張。
“您不是。”心雲委屈道,“但是,您本就是尊貴之身!我怎能看著你為人侍婢,受人差遣呢!”
蘇諾語拉住心雲的手,再三保證:“好丫頭,你要學會用全新的眼光看待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蘇諾語。”見心雲還要分辨,蘇諾語連忙說,“你放心,若是真有什麼我做不了的事,一定會告訴你的。”
“小姐,您說那公子會不會故意刁難您?”心雲思慮再三,越想擔心的越多。
蘇諾語失笑:“心雲,不會的!你想的那些不好的事,都不會發生!好了,時辰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趕快去睡覺,不許再東想西想!”
“是。”心雲悻悻閉上了嘴,轉身回到自己的床前,躺下。
一夜好睡,蘇諾語在天蒙蒙亮時便起身,開始洗漱,略施手段絕世容顏又歸於平淡。既然是約定了時間,她便沒有讓人久候的習慣。果然,等到她這邊一切妥當,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小姐,樓下有人找。”是何嫂的聲音。
心雲扶著蘇諾語下了樓,石海連忙迎上去,恭敬地行禮:“這位就是蘇小姐吧?我是夜離公子派來接二位的,我叫石海,您以後可以叫我石頭。”語畢,他從懷裏取出默賢閣的信物,遞與蘇諾語。
蘇諾語微微點頭:“不必稱呼小姐,我是給夜離公子做侍婢的。以後有什麼事,還得你多多幫襯。”說話間,她指一指身後的心雲說,“她叫心雲。”
石海衝心雲禮貌地笑一笑,說:“那二位請隨我來吧!”
石海曾經跟在夜離身邊,悄悄見過白霜月。他看著麵前的女子,舉止間倒是透著優雅,但是這長相比之原來卻遜色不少。不過,隻要是這人,大概就是變成無鹽,大概公子也是不會介意的。石海的目光掃過那個叫心雲的丫頭,心中暗忖:這丫頭倒是俏過主子。
上了馬車,心雲小聲在蘇諾語耳邊嘀咕:“小姐,我覺著這個叫石頭的,看上去比夜離公子要好處的多。”
“就這麼一眼,你就能看出來?”蘇諾語笑著看她。
心雲點頭,一臉正經地說:“對啊,您看他,麵帶笑意,說話溫和,待人親切。一看就是個好人!”
“麵帶笑意,說話溫和,待人親切,說的不錯。可是他主子不也是這樣的?”蘇諾語反問。
心雲有些語塞,說道:“反正,看上去就是比那個公子像好人啊!”
蘇諾語抬起右手,點一下她的額頭,打趣道:“小妮子春心萌動了吧!”
“小姐!”心雲囁嚅著,帶著點撒嬌的味道,低下去的臉頰微微泛著紅。
蘇諾語貝齒微露,笑道:“好,我不說你,隻是心雲,難得你對他有這樣的第一印象,若真是喜歡,不妨大方些。幸福這東西,還是要自己主動去爭取的。”最後這句話,蘇諾語不僅是說給心雲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蘇諾語已經想的很清楚,等到大仇得報,她便去找天浩。到時候她有所歸屬,總不能將心雲一輩子綁在身邊,叫她伺候自己一生吧?若是能在那之前,將心雲的終生大事給安排好,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心雲垂著頭,默默地點一下,沒有說話。其實她從未想過自己的事,在心雲心中,她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絕不能做任何背棄小姐的事!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好半天後,方才聽石海說:“蘇小姐,到了。”
蘇諾語和心雲收拾心神,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鬱鬱蔥蔥的樹木,蔭蔭一片,景色宜人。蘇諾語暗暗打量一下周圍,心中暗道:這默賢閣的人竟然如此精通奇門遁甲?連她這樣半個行家都看不出名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