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不屑一顧的語氣令冰雁十分受傷,打蛇打七寸,蘇諾語的話句句戳中冰雁的心,令她眼底一片血紅,幾乎要抑製不住動手的衝動。蘇諾語的話挑起她一些刻意被忽略的事實,其實她說得不錯,她雖然認識夜離公子多年,卻始終難以親近夜離公子半分。於她而言,夜離公子與她之間,似乎始終隔著一條鴻溝,令她無法逾越。
縱然知曉,她依舊無法說服自己放棄。人世間的許多事,本也不是說忘就能忘,說不要就能放手的。一直以來,無論是石海還是夜離公子,亦或是夜塵公子,都曾認真地同她談過,叫她忘了夜離公子,重新開始一段戀情。
最開始的時候,她不知道夜離公子心底有人,便一直不理會他們的勸阻,一意孤行。在冰雁看來,隻要夜離公子的心中沒有旁人,那麼她讓他看見她的決心,就一定會感動他。
後來,她得知夜離公子其實一直有一個心上人,隻是那個女子死了。她原還不相信,待她找到夜離公子的時候,看見夜離公子獨自傷心、黯然落淚,她亦是心如刀割。那麼鐵骨錚錚的夜離公子,她還從未曾見他為誰落淚過,而那一次,她見他酒後哭得傷心。
從那時起,她便在心底暗暗想著,從今以後,她一定會好好陪在夜離公子身邊,用她的愛一點一點驅走夜離公子的傷心。哪怕他一生也忘不了那個女子,她也不在乎,她願意陪著他,一起去緬懷那個女子。冰雁相信,能夠被夜離公子愛上的女子,一定是一個美好的女子。
對於這樣一個她永遠也碰觸不到、永遠也追逐不到的對手,她雖然羨慕不已,卻是不敢嫉恨的。她以為,隻要她不放棄,夜離公子最終還是會選擇她的。
可是,這樣的念頭還沒有在她心底存熱乎,蘇諾語就出現了!
許是出自女子的直覺,打從一開始,她便對這個蘇諾語沒有半分好感。潛意識中,她就將蘇諾語視作是最大的敵手。果然不出她所料,最開始,便是夜離公子將她安排為侍婢,住進了離月居。接著便是夜離公子對她幾次三番對她的言語維護。再然後,便是那次她趁著夜離公子酒醉未醒,不知廉恥地爬上了夜離公子的床。現在,竟然還將夜離公子刺傷!
若是再對她一味容忍,她必定成為夜離公子身邊的大禍患,成為他們整個默賢閣的大禍患!所以,她這一次的所作所為,拚的被夜離公子責罰,也要鏟除這個禍患!
思及此,冰雁似乎渾身上下又充滿了鬥誌。她努力按捺下心底的傷痛,看著蘇諾語,反唇相譏道:“即便如你所說,夜離公子一時間尚不喜歡我,我同夜離公子之間也是交情斐然。何況,我比你早數年認識夜離公子,這是你永遠也無法趕超的!憑你,不過是個低等的侍婢,能迷惑得了夜離公子一時,也迷惑不了他一世!”
“嘖嘖。”蘇諾語搖搖頭,這個冰雁倒真是用情至深啊!隻可惜,她不知道,有時候追得越緊,男人便逃得越快。她看著她,說,“你真以為男女間的感情是時間能決定的嗎?有些人即便在身邊一生,也是枉然。若是真的傾心,也許隻消一眼便足矣!何況,誰說我要迷惑夜離了?”
“你少在我麵前裝無辜!”冰雁對她的話,全然不信,“我且問你,你為何要對夜離公子下狠手?”
“冰雁,你為何總喜歡憑空猜測?”蘇諾語無奈至極。按說,這個冰雁應該是個挺精明的女子,否則換不來她如今的地位。可是這樣一個精明的女子怎麼一碰到感情的事,便頭腦空白呢?
冰雁上前一步,不滿她的顧左右而言他:“蘇諾語,我今日來找你,就是要將你趕出這逍遙穀!你傷了夜離公子,按說是該一死了斷的!”
“死?憑你也能讓我死嗎?”蘇諾語聽見這個字眼,腦海中便出現了爹娘的慘死、滔天的大火,如今大仇未報,憑誰也不能在她麵前談及生死!
冰雁見她臉沉下來,沒有了方才的囂張氣焰,以為她是害怕,便說:“隻要你答應永遠不出現在夜離公子身邊,我便饒過你!”
蘇諾語冷笑起來:“冰雁,我終於明白為何你耗時多年、煞費苦心也得不到夜離的心了。就憑你這樣,就是給你一生一世的時間,你也永遠得不到他的心!”
“你……”冰雁的手指著蘇諾語的鼻子,怒道,“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