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諾語的話,夜離緊皺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點點蘇諾語光潔的額頭,說:“諾語,你雖說聰慧,卻未免天真!”
“我才不天真!我也知道很多事的!”蘇諾語有幾分小撒嬌地說。聽著這話,似乎像在說她長不大一樣。
夜離接過話頭,說:“我今日特意吩咐了冷萱看著你,就是想到你或許不如表現出來的聽話,你的那點不安分,我多少還是有預估的。本想著留下石頭,但是他是一個大男人,看著你多有不便。以冷萱的能力,若非是她故意,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從客棧溜出來?”
蘇諾語聰慧靈透,凡事不用說得太深,她便能明白。她臉上有幾分恍然:“所以她才能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我身後嗎?她若是真的不想管我,又何必跟著我?”
夜離沉吟了片刻,其實冷萱的心思並不難猜,昨日聽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有幾分為冰雁抱不平的意思。冰雁初進組織,就是冷萱一路帶過來的,兩人姐妹之情頗濃。要是叫起真來,冷萱不是有壞心的女子,大概隻是想讓自己責備諾語的不聽命令而已。隻是沒有想到她會一路找到自己。說起這個,夜離心中也有幾分詫異。
“具體原因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但是這一次,若非是她自作主張,你不會遇到後麵這些事。所以即便之後她保護了你,但是今日之事她難辭其咎!”夜離說得絲毫不容情。這次的事一定要嚴懲,也好叫那些自作聰明的人曉得厲害。哪怕有人說他偏袒諾語,他也認了!諾語就是他的命,他不能不偏袒!
蘇諾語撇撇嘴,想起之前那次在逍遙穀,冰雁受罰的事。看這情形,隻怕冷萱會受到更重的處罰。對於冷萱,她也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她向來對事不對人。不論她之前出於什麼目的,救了她是不爭的事實。何況,若非是她任性妄為,冷萱即便有什麼目的,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所以,今日之事,她自己要承擔大半的責任!
她沒有忘,在樹林中,當她知道救她的人是冷萱時,曾在心底想過,一定要好好感謝她!思及此,蘇諾語開口:“夜離,這件事……”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諾語,這件事你不必為她求情!”
“我不是要為她求情,我隻是想說,夜離,若無今日,我又怎會發現自己對你動了心?”蘇諾語悠悠說道。
夜離微怔,片刻後隨即道:“若是以你受傷為代價來換取我們感情的明朗,我寧願不要!即便沒有今日,你早晚也會看清自己對我的心思!”
這話說得很有幾分狂妄,蘇諾語心中暖暖的,然而臉一板,故意道:“誰說的?若是不然,興許我會一直看不透。亦或者我眼拙,看出了對石頭的心思呢?”
夜離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兩分力,沉聲道:“諾語,你這話或許會給石海帶來滅頂之災!”
蘇諾語瞪他一眼,說:“竟不知翩翩公子般的夜離,也有這蠻橫無理的時候!”
屋內兩個人或甜或鹹,都透著情意綿綿。殊不知,一直候在門外的石海經曆了怎樣的心驚肉跳。原本備好了晚飯的石海準備過來叫夜離和蘇諾語用餐,但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蘇諾語說“看出了對石頭的心思”。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還沒想那麼多,可是隨即公子說的話,幾乎叫他嚇得魂都沒了!
這事之後,有一次,石海趁著夜離不在,悄悄地找到蘇諾語,求饒似的說:“蘇小姐,您行行好!以後千萬不要在公子麵前說任何關於我的話,即便您隻是故意氣他,也別在拿我來說事了!求求您了!”
蘇諾語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愣在那兒,半晌之後,她才記起這日在天鷹幫的時候同夜離說的話。蘇諾語麵上閃過一絲歉然:“石頭,萬分抱歉,下不為例!”
石海連連擺手:“蘇小姐,您別客氣,我不是怪您。隻是請您以後別在公子麵前說那些要命的話!”石海一邊說一邊緊張地四處望,生怕被公子看見了,又會收拾他。說起來,給公子當心腹,實在是件苦差事!
蘇諾語被石海那誇張的舉動逗笑,夜離又不是猛虎,何至於如此!而且,石海竟然那日在屋外,偷聽他們說話?
“石頭,你那日在門外,究竟待了多久?”蘇諾語臉上是無害的笑,叫人心不設防。
石海也沒注意,張嘴便說:“一直等到公子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