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不去看冷萱警惕的目光,揚聲道:“夜離,推門進來就是。”
話音剛落,夜離就大步走了進來。基本上,自從昨日之後,夜離的眼中就看不見除了諾語以外的其他人了。冷萱正好悄無聲息地後退兩步,還是暫時不要引起注意比較好。
在冷萱如今看來,以蘇諾語方才的性子來看,十有八九是會告狀的。她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曾經看過一次公子發怒的樣子,至今回想起來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夜離見蘇諾語的衣衫換好,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心疼地問:“諾語,你如今要多平躺,少坐起來,那背部的傷勢才能好的快些。”
“我知道輕重,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啊!”蘇諾語衝著他嫣然淺笑,示意他不必擔憂。
夜離仍舊放心不下:“醫者不自醫。還是叫人來看看,我才能放心。這個大夫是我們自己人,醫術很不錯。”夜離說著話轉身看一眼身後的女子,“鍾琴,諾語便拜托你了!”考慮到蘇諾語的傷勢在背部,夜離特意找了女醫來。
鍾琴也算的上是默賢閣的人,隻是大部分時間裏,她是有自己的醫館的。她一看夜離那緊張的樣子,就猜到了床上女子的身份。於是,鍾琴稍稍側身,說:“公子,您言重了!我本是醫者,既然蘇小姐是我的病人,我便會竭盡全力!”
或許是因為身份一樣,蘇諾語一眼看著鍾琴就很有好感,她也微微頷首,說:“多謝鍾大夫!”
“蘇小姐客氣了。”鍾琴淡淡地說,隨即看一眼夜離和石海說,“公子,石海,等下我要為蘇小姐查看傷勢,你們請出去避嫌吧!”
石海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撤了出去。夜離卻有幾分躊躇,他握住蘇諾語的手,說:“諾語,我就在外麵,若是實在疼痛難忍,便叫我!”
“嗯。有你在外麵陪著,我不會有事的。”蘇諾語安慰道。她發現,麵對她的傷病,似乎夜離比她自己還要緊張!
等到他們退出去,鍾琴方才上前幫著蘇諾語躺平、翻身,見冷萱一直站在旁邊,鍾琴微微蹙眉,說:“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
冷萱回過神來,點點頭,走過去。方才一直冷眼旁觀看著公子同蘇諾語之間的互動,不難發現,公子對她是真的在乎。冷萱心中更加篤定,今日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蘇諾語依舊同昨日一樣,實在疼痛難忍,她便用力抓住身下的床褥,咬緊牙根,一聲不吭。好不容易,等到鍾琴忙完,蘇諾語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大汗淋漓仿佛水洗。她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那兒。
“蘇小姐,您實在是我見過的人裏麵數一數二勇敢的。這樣的疼痛感,尋常男子也難以承受,而您竟然一聲不吭,實在令人佩服!”鍾琴由衷誇讚道。
蘇諾語虛弱地搖搖頭,半晌後,方才說:“我方才感受到你的手法,熟悉得很。”她方才正是因為將精力都放在這事上麵,那疼痛似乎也少了不少。
鍾琴一愣,隨即輕描淡寫地說:“是嗎?巧合罷了!”鍾琴是個醫術高明、手腳麻利的人,當年,曾經師從白峰,隻是不知道蘇諾語的身份罷了。加之組織有規矩,關於師門,是不能對外說的。
蘇諾語見她這樣,也沒有多想。她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對外談及師門的。
就她們說話這功夫,夜離在外麵已經等得難熬,忍不住問:“諾語,你怎麼樣?”
鍾琴看著蘇諾語笑一笑,說:“蘇小姐,公子對您很是在乎呢!”
蘇諾語微微臉紅,難得有人這麼輕易地便接受了自己這張臉以及同夜離的關係,她倒有些無法適應。
鍾琴沒有多說,轉而去給夜離開了門:“公子,蘇小姐的傷您處理得很,並不十分嚴重,隻需好好靜養即可。”
“鍾琴,你確定沒有問題?”夜離不放心地問。
鍾琴點點頭,說:“公子該相信我的醫術才是。我知道公子急著趕回京城,但是考慮到蘇小姐的身子,還請在餘杭,多留些時日吧!我會日日來給蘇小姐換藥的!”
夜離見鍾琴說得這麼篤定,稍稍放心:“好,一切聽你的就是。”
“那我就先告退了!”鍾琴說話間也朝著蘇諾語微微點頭,隨即看一眼冷萱,“冷萱,前些日子你問我要的藥正巧齊了,不如今日隨我去取。”
“好的。”冷萱跟著她往外走。
“冷萱。”夜離出聲,“我在這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