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石海將所有東西都準備好,夜離決定翌日起程。
是夜,夜離同石海來到冷萱房間。冷萱看見夜離的時候,麵上還是有一絲驚訝的。本以為為了蘇諾語,公子必定十分惱她。看來,似乎一切隻是她想得太多。
冷萱掙紮著起身,嘴裏說道:“公子,您明日就要回京城,今夜該好好休息,免得路上辛苦!”
夜離看著冷萱,目光早已沒有了那日的淩厲,而充滿了關懷:“走之前必定是要看看你的,你的傷勢還需慢慢調養,有鍾琴在,我也能放心些。你好好養傷,等過些時日,夜塵大婚,我會派人來通知你和鍾琴的。”
冷萱聽他這樣說來,心中便知道公子還是沒有變,於是笑著點頭:“公子放心就是。等到夜塵公子大婚,我與鍾大夫必定趕回去慶賀!”
夜離說:“冷萱,江南這片交給你,我和夜塵都很放心。”
“公子,這次的事,是冷萱辜負了您的重托!”冷萱說起這個,還是心有愧疚的。說起來,兩位公子對她是很看重、很信任的,但她這次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卻辜負了公子的所托。
夜離擺擺手:“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以後大家都要警惕,切不可再出這樣的事。”
冷萱點點頭,沒有作聲。
夜離同冷萱交代了一些事宜,臨起身時,他突然問:“冷萱,那個叫巧竹的,跟在你身邊有些年頭了吧?”
“是。”冷萱有些不明所以,但依舊老實回話,“我來到餘杭沒多久,就在街上救下了巧竹。當時看著她可憐,便暫時留在身邊的。後來她無依無靠,又差點自盡,加之對我忠心耿耿,我索性將她留下。這些年裏,她對我的照顧用心細致,後來便加入了組織。這些事我曾經跟您報備過的。”
夜離一邊聽,一邊頷首。的確,這些事當年冷萱曾經說過。隻是一直以來,他不曾注意過巧竹的存在。畢竟,在默賢閣中,如巧竹這樣的丫鬟,實在是數不勝數,他不可能全部都有印象。但是這一次,這丫頭的反應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的。
“冷萱,這人跟在你身邊時日久,想必你比我們都要了解。對於我不能確定的事情,我不願過早下結論。可是,這個巧竹,這次的反應太過伶俐,實在讓人不得不注意她。”夜離將心底的想法說出來。他並不想左右冷萱的用人,隻是稍作提醒。
冷萱微微詫異,她來到餘杭之後,引薦了不少人加入組織,公子從來都是不管不問的。像這樣暗示她要小心,還是第一次。“公子,巧竹這次之所以會當麵頂撞您,絕不是對您不忠誠。她隻是心疼我,想要為我出頭而已。”冷萱連忙為巧竹出言辯解。說到底都是為了她,若是因此而讓公子誤會了巧竹,也實在是遺憾。
夜離搖頭:“我會同你說這些話,絕非是因為她出言頂撞。有些話我很早就說過,我雖說是主子,但絕不是剛愎自用之人,若是你們說得對,我願意虛心聽取。”
“公子……”冷萱看著他。公子說得不錯,他從不要求下麵的人對他盲目的言聽計從。在下命令前,他是允許大家各執己見的,隻有在命令下達之後,不允許大家再自作主張。這大概也是這麼多年來,公子一直能收服人心,讓大家對他忠心不二的最重要的原因吧!
“罷了,冷萱,我隻是將自己的疑惑之處說與你聽。並不是要你即刻就下什麼決定,隻是你以後留意一點。”夜離說。他畢竟不了解巧竹,不能這樣妄下決斷。無論如何,他相信冷萱有自己的判斷力。
冷萱沉吟片刻,說:“好,我日後會留意的。”
夜離看一眼更漏,說:“你們慢聊,我還要去看看諾語。”說罷,起身便出了房門。
石海見夜離出去,方才低聲說:“萱姐,你今日去找了蘇小姐?”
“你怎麼知道?”冷萱滿臉震驚,幾乎是下意識地以為被石海偷聽了壁角。
“我和公子看到你從蘇小姐的房中出來的啊!”石海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開玩笑,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會做這種偷聽壁角的事?
冷萱沉默下來,沒有說話。原以為今日的事沒有人知曉,卻原來公子早已知道。隻是,為何公子方才絕口不提呢?按道理來說,以公子對蘇諾語的維護程度來看,知道她去找了蘇諾語的不痛快,必定是要出言斥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