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雁,你在裏麵嗎?”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麵突然傳來了石海的聲音。
她有氣無力地應一聲,事實上,她是不想答應的。渾身沒有力氣,不想說話,不想理會。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又想要找一個宣泄的地方,找個人聽她說話。她實在是矛盾至極!
聽到她那小貓叫的聲音,石海心中猛地一沉,顧不及多想,大力地推門而入。
“冰雁,你在哪兒呢?”屋內漆黑一片,令石海一時半刻不能適應,晃眼看了一周,也沒瞧見冰雁的身影。石海的聲音不免透著些外露的焦急。
冰雁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石海頗為著急的樣子,沒有出聲。好難得,竟然有一個人,也這樣為她緊張。雖說,她心底清楚,石海對自己不過就是兄弟情誼,但是在她內心如此脆弱的時候,能感受到被一個人如此關心,實在是倍感溫暖。
“冰雁!”石海的聲音突然升高,乍一聽會恍惚覺得是一記悶雷響在耳邊,隻見他滿臉憤怒地站在她麵前,大聲說,“你是怎麼回事?一個人縮在屋裏,不吃飯,也點燈,這麼漆黑一片的,存心是想急死人,是不?”
“石頭,別小題大做,我沒事。”冰雁的聲音微微沙啞,且淡然。這樣就能急死人麼?這對她而言,完全是應付自如的。她曾經無數次地單獨執行危險的任務,好幾次都九死一生,不也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嗎?
石海狠狠地瞪她一眼,將手中的飯菜用力地放在桌上,轉身將屋內的燭火一一點亮。屋內刹那間便明亮起來,昏黃的燭火,令人心中浮起暖意。
冰雁看一眼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她不客氣地端過來,便開始狼吞虎咽。反正,在石海麵前,不需要考慮什麼形象的問題。
石海看著冰雁吃飯的那個樣子,心底的怒火突然間就熄滅了,他咧嘴笑了。說實話,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人,小家碧玉也好,大家閨秀也罷,他看過的人多了。可是,如冰雁這般永遠給他一種朝氣蓬勃感覺的,還真是沒有。好像隻要不涉及到公子的事,冰雁隨時都是充滿生氣的!
冰雁一麵低頭與飯菜鬥爭,一麵忍不住翻一個白眼。她雖說不曾抬頭,但是也知道石海正在笑她!有什麼好笑的?沒見過她這麼舉止粗俗的?她就是她,永遠都是這副樣子,變不成那些優雅的小姐!
石海自然猜不到冰雁此時的心聲,他隻是坐在桌子另一側的椅子上,仔細地注視著冰雁。明明廚子從未變過,這些熟悉的味道也伴隨了數年,可是一看見冰雁吃飯的樣子,你不自覺地就會覺得這飯菜異常得香!
“吃完了!謝謝你的晚飯!”冰雁豪氣地將手中的碗筷放下,含糊不清地衝他說道。
石海失笑:“和我還需要客氣?”說話間,他見冰雁的唇角處有一粒飯,沒有多想,伸手將飯拿走,指尖不小心地觸碰到她細膩的肌膚。
說起來,老天對冰雁算是極眷顧的。她平日裏都同石海這些大男人在一起,從不注重什麼保養,可天生就是個美人坯子,即便如此,也是皮膚細膩水嫩的。
冰雁臉上微微有些燙,她努力將口中的飯菜咽下,借著擦嘴的功夫,用力地在他手方才觸碰的地方擦了擦,說:“也對,我們都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了!”
石海皺皺眉:“明明是個姑娘,怎麼張口閉口的兄弟?”
冰雁反駁他:“不是兄弟,還能是什麼?”
“是……”石海閉上嘴,警惕地看一眼冰雁。他方才是想說什麼?就如同冰雁說的,不是兄弟,還能是什麼?
冰雁故意忽略他的尷尬,隨口問:“這麼晚了,你來我這兒幹什麼?”
“幹什麼?”石海一聽她這樣問,也有些冒火。原本心底的什麼尷尬啊瞬間就消失了,他反問,“你說幹什麼?我下午看你的時候,你全然不理會,跟失了魂一樣。還有晚飯的時候,你也不去!我若是不來送飯,難道你要準備餓死?”
冰雁原本在石海麵前已經忘卻了方才的事,誰知他一提起,又勾起了她心底的傷痛。冰雁看一眼石海,一句話也沒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石海看著她,將話說破:“你不說我也知道,公子是不是告訴你他同蘇小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