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個對李妃視而不見的,正是蘇諾語!
然而,當這樣一道道關注的目光投向蘇諾語的身上時,她卻置若罔聞。她將老婦人扶起,讓她坐在椅子上,隨後便又開始專心把脈。
這樣的視而不見令李妃怒從中來,她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後,便步履婀娜地走過去,在蘇諾語的麵前站定,厲聲道:“你這什麼人?見了本宮竟然如此傲慢無禮!難道最起碼的規矩都不知道嗎?”
蘇諾語依舊低著頭,直到把完脈,對老婦人輕聲叮囑了幾句後,方才緩緩抬起頭,看著麵前的李妃,輕笑道:“我不過就是個小小大夫,不值得李妃娘娘如此關注吧?”
“大膽!既然就是個小小大夫,竟然見了本宮不知行跪拜之禮!本宮來了半天,你難道看不見嗎?真是個小門小戶,沒規矩的!”蘇諾語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激怒了李妃。李妃心中暗道:此次出宮,是該好好拉攏這些大夫的。不過,拉攏的方式有許多種,除了誘之以金銀外,也許震懾眾人也不錯!正好,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大夫主動撞上來,正好可以借她立威!
打定主意的李妃決定嚴懲蘇諾語,而兩人的對峙令一直沉默的病人們皆轉過了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李妃。自從蘇大夫來到瘟疫村,那可真是盡心盡力,任勞任怨!她雖說是唯一的女大夫,卻遠比這些大男人們更要認真!所以,在這些患病的百姓心中,那都是非常喜歡蘇大夫的。
蘇諾語看著李妃那副傲慢到不可一世的樣子,在心底對她嗤之以鼻。
這個李妃她是有些印象的。仗著身後有鎮西王撐腰,向來囂張跋扈慣了。這種女子空有美貌,內裏卻是一包稻草,什麼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便是最好的注解!
雖說並不知道她此次出宮的真實目的,但她至少敢肯定,絕不是如她所說的,什麼造福蒼生!蘇諾語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地鄙視季舒玄,身為一國之君,連自己的女人是個什麼貨色都鬧不清楚,竟然會相信這種不靠譜的鬼話?真是愚不可及!
按說,蘇諾語是不願意招惹李妃的,但是方才李妃在外麵的大呼小叫,她便已然聽在耳中。她知道,以自己的性子,得罪她是早晚的事,既如此,幹脆早點得罪,省得日後麻煩!
思及此,蘇諾語起身,看著李妃,不屑一顧地說:“李妃娘娘,是吧?你一來便在那兒高聲喧嘩,我耳朵又不聾,豈有聽不見的道理?隻是,我聽說你自請出宮是為了造福天下蒼生,若是需要有人請安問好,你何必來此?回到宮裏去,不就好了?”
李妃被蘇諾語的一番話氣得幾乎要失去理智,她高高揚手,想也不想地便往蘇諾語的臉上打,嘴裏罵道:“哪兒的小賤人!竟然敢在本宮麵前口出狂言?本宮今日若不好好教訓你,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
然而,以蘇諾語的身手,豈是李妃能碰到的?她腳下微動,輕鬆地便避開這一巴掌。反觀李妃,因著力道過大,又沒有碰到蘇諾語,重心不穩,重重地撞向前麵的桌子。
“哎喲!”李妃高聲叫道。那桌角正好撞上她的胯骨,疼得她眼淚瞬間就滑落下來。
紫竹見狀連忙衝過去,一把扶住李妃,關切地問:“娘娘,您沒事吧?撞到哪兒了?”
蘇諾語看著她那副做作的樣子,蹙了蹙眉,不再理會,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溫柔地說:“下一個。”
紫竹扶起李妃後,來到蘇諾語麵前,喝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咱們娘娘動手?若是皇上知道了,必定要重責你!”
蘇諾語輕蔑地看一眼紫竹,連李妃都入不了她的眼,何況這一介小小丫鬟!她的聲音冰冷響起:“這裏是醫館,還有這麼多病人等著醫治,若是無事,便扶著你家尊貴萬分的娘娘出去吧!免得染上了瘟疫,隻怕你們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蘇諾語的話有效地震住了紫竹,她看一眼身邊的病患,後退到李妃的身邊,小聲地說:“娘娘,要不咱們先出去吧?”
“滾開!”李妃將紫竹推開,站起來,忍著痛,指著蘇諾語,怒道:“賤人!你敢打本宮!你等著,本宮必定將此事彙報給皇上,讓他殺了你!”
“你請自便!”蘇諾語冷冷地留下四個字,不再理會她,專心地看著麵前的大媽。蘇諾語相信,以季舒玄的腦子,必定是不會在這個關頭,理會李妃的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何況,她有夜離,若是真的沒法子,她還可以回到逍遙穀去,任季舒玄如何,也是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