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功勞一事,蘇諾語本就無心於此。昨夜同夜離說起,他雖未明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也是希望她不要在此事上,太過出人頭地。
蘇諾語知道,在朝廷那兒,一直對默賢閣多有戒備。雖說一直以來默賢閣都是在為天下蒼生做事,然而,卻始終令朝廷心懷忌憚。在這種情況下,夜離不願意她在朝廷麵前領功也是正常的。憑她同夜離的關係,早晚也是默賢閣的人,還是不要同朝廷有所牽連比較好!正好她有求於張祜,便以此藥方作為交換吧!
張祜詫異地看著蘇諾語,實在是鬧不懂她的想法。這事若是擱在旁人身上,必定是生怕被人覬覦了去,這樣大的功勞,是其他人求之不得的!可偏偏這蘇諾語卻拱手相讓,難不成她真的不明白這劑藥方有多貴重嗎?
“張太醫,你別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習慣了平淡的日子,不想顯山露水罷了!”蘇諾語雲淡風輕地說著。
張祜聽後,沉吟片刻,一揖到底:“蘇大夫醫術高明,淡泊名利,實在令在下欽服已極!”
蘇諾語微微頷首,想了想說:“張太醫,我另有一事想要拜托於你!”
“但說無妨!隻要是我能做到的,必無二話!”張祜說道。
蘇諾語將自己想要試探李妃的想法說與張祜聽,臨了,她補充道:“前兩日的情況你也知道,必是有人從中作梗!若是這個問題不解決,我便不能為病人坐診看病,還請張太醫相助!”
張祜幾乎是毫不遲疑地點頭:“沒問題!前兩日我就猜到了是有人在做手腳,隻是一時間沒有好的辦法而已!既然你如此說,我全力配合就是!”
“如此,便多謝張太醫!”蘇諾語微微福了福。
於是,蘇諾語找到幾個平日裏便有些交流的病人,她給開了藥方之後,便叫那病人前去抓藥。回來後,又叫張祜依樣寫了同樣的藥方,再派另一個人去抓藥。
蘇諾語將兩副藥拿去給張祜看,張祜大驚失色,連忙說:“蘇大夫,您放心,這個事我一定會據實稟告皇上的!”
“多謝張太醫仗義執言!”蘇諾語說,“隻是當務之急,是拆穿李妃的陰謀!否則,我一不注意便會釀成大禍!”
對於張祜來說,本就不是李妃的人,且主子早有交代。現在既然蘇諾語願意出頭,他自然也樂見其成。
是夜,紫竹正在屋內給李妃揉肩:“娘娘,這幾日您辛苦了!奴婢好好給您揉一揉吧!”
“本宮隻要一想到終於有機會置那個賤人於死地,本宮便絲毫察覺不到辛苦!”李妃閉目養神,語氣輕鬆,“昨日見她開始抓藥,本宮心中還在犯愁。沒想到,今日她又回去坐診,真是天助本宮啊!”
紫竹聽她這麼說,手上的動作微有遲緩,小聲道:“娘娘,您何必如此冒險?若是叫人查出來,該如何是好?”在紫竹看來,李妃這招或許能置那個蘇大夫於死地,可自己也難逃幹係啊!
“本宮在後宮多年,冒險的事做得多了!所謂富貴險中求,隻要能除去這個賤人,本宮冒點險又如何?”李妃不以為意,“何況,那麼多人都在抓藥,誰能證明那藥是出自本宮之手?即便是皇上,也不會將這樣大的罪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扣在本宮頭上!”
紫竹嘴皮微動,想要再勸,然看李妃那樣子,終究還是將話咽了下去。娘娘說得輕鬆,紫竹心底卻有些不安。那個蘇大夫看上去聰慧得很,難道真的就沒有產生懷疑嗎?
正說著話,外麵傳來敲門聲,以及清脆的女聲:“李妃娘娘,可睡下了?”
是蘇諾語!
李妃同紫竹對視一眼,遞一記眼色,紫竹點一下頭,走到門邊將門打開:“蘇大夫,這麼晚了,你來找娘娘有什麼事嗎?”
蘇諾語笑著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找李妃娘娘,那自然是有極要緊的事!”
紫竹回頭看一眼李妃,方才說道:“那請進吧!”
蘇諾語進了屋,朝著李妃行了常禮。李妃問:“蘇大夫向來是同本宮不睦,如今也有事求到本宮頭上?”
“是啊!”蘇諾語開門見山地說,“我求娘娘能慈悲為懷,有句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知娘娘是否聽說?”
蘇諾語的話音未落,紫竹的心便咯噔一聲,臉色也瞬間變白,下意識地去看李妃。李妃雖說心中也微動,到底是見多識廣,麵上絲毫不為所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