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目光森冷地瞥一眼章華,語氣中難掩嫌棄:“既然她有所依仗,那麼朕便叫她的依仗也消失!”
“啊……”章華小聲地倒吸一口涼氣。看來皇上這次是下了決心了!
季舒玄目光灼灼,注視著殿外漆黑如墨的夜空,眼神諱莫如深。這次瘟疫雖說並未查出幕後黑手,但是已有許多證據表明,即便不是眾位王爺親手所為,但都難逃其咎!如今他們各自封地內都有些蠢蠢欲動!他們隻以為他為了全國瘟疫之事,焦頭爛額,便顧不上其他。哼,他們未免太小瞧他這個皇上!
說起這個事,季舒玄還是十分慶幸,身邊有褚哲勳在,的確能為他分憂不少。父皇在臨終前,便囑咐他,褚哲勳這人忠心耿耿,一定要用之信之!其實即便沒有父皇的叮囑,他也會重用褚哲勳!
想到褚哲勳,季舒玄的麵上終於和緩幾分。他收回目光,對章華說:“明日一早,你便跑一趟瘟疫村!記住,不為別的,隻給李妃傳句話!”
“是,奴才省得。”章華應聲是。
京郊朝霞山顛,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然而這次氣氛卻有些冷凝……
左側男子語氣微微有些慌張:“我方才得到的消息,似乎瘟疫的藥方被研製出來了!”
“我也得到了消息。那藥方已經被送入宮中!”右側男子雖說依舊淡定,但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來,他的嘴唇緊抿,不同於往日的放鬆。
左側男子問:“你的打算是什麼?我們已經聯絡好眾位王爺,如今天下流言四起,若按原計劃,再等兩日便是揭竿而起的日子!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研製出藥方來!”
右側男子眼底一片陰鷙:“這次便算是季舒玄運氣不錯!即便是有了藥方,也不可能所有人一朝一夕痊愈。何況據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季舒玄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瘟疫上,根本來不及反應。我們照例行動,勝算依舊很大!”
“你既如此說,我便放心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容失敗”左側男子點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皺眉看他,“隻是有了藥方,那小崽子豈非死不了了?”
右側男子唇角上鉤,噙著一抹陰狠的笑:“我若是想要一個人死,便不會有意外!”
左側男子見他如此信心十足,心底不免好奇他的手段。然而同他相處這麼久,他知道有些話不便相問。他頓一頓,接著說:“那個太醫院院判,該如何處置?”
“做了他!”右側男子幹淨利落地說。敢壞他的好事,豈能容他活著?
左側男子點點頭,每次聽他語氣冰冷,毫無所動地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時,他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當年在疆場上馳騁,橫刀立馬,手起刀落都不曾有過的。有些時候,他甚至會在一個晃神時想著:若是有一天,自己在他這裏也沒有了價值,會不會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右側男子低聲道:“你先走吧!我在這兒一個人待會!”
左側男子點頭,很快,身影便隱於夜色中……
右側男子獨自在那兒站著,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一般。他腦海中不斷閃現這些年中同季舒玄的不共戴天之仇,眼神中的溫度一點一點褪去,直至冷冽。他望著東方一分分亮起來,隨手折一小截樹枝,在轉身的瞬間,輕輕一彈,不帶一絲感情地離去。
而他身後那棵粗壯的大樹枝幹上,赫然有一小截樹枝插於其中……
瘟疫村內,蘇諾語同張祜都起得很早,簡單收拾便來到醫館。那藥方隻在王大夫一人身上用過,蘇諾語雖有把握,卻不敢篤定。她同張祜商量過,未免那百中之一的失敗可能,決定先不告訴病人。若是今日之後,再度得到印證,再告訴眾人。張祜聽後並沒有異議,接著便由他出麵,同其他大夫說清楚,今日他們隻需配藥,不用看診。
這樣的決定由張祜說出來,自然也是能令人信服的。畢竟從瘟疫村建立至今,張祜的所作所為每個人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