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哲勳欲哭無淚地看著季舒玄,不遺餘力地勸:“公子,您想想,您對這女子一無所知,總不能就這樣一眼,就草草娶她為妻吧?別說我勸您,您家中的其他人也都會勸您!”
季舒玄瞪他一眼,真是會煞風景!然而,這一次,季舒玄是鐵了心,即便那些臣子們要上諫,他也要力排眾議,堅持到底!他看著褚哲勳,突然眸中精光一閃,撫掌笑道:“我記得還是你曾經勸我,說娶妻是我的家事,不用去管其他人的建議!現在看來,我覺得你說得極有理!”
褚哲勳聽了這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看著季舒玄一臉誌得意滿的樣子,恨不能一掌拍死自己!什麼叫禍從口出,什麼叫作繭自縛,他今日算是嚐到滋味了!
“雖說這是您的家事,但這畢竟不是小事!您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褚哲勳翻來覆去地說著這話。
季舒玄大手一揚:“我心已決,不必再勸!”
褚哲勳一噎,竟有幾分無言以對。他怔了怔,問道:“公子,我實在是好奇,您究竟看上那蘇大夫哪點?隔得這樣遠,其實並看不真切她的容貌,您怎能斷定她的美麗呢?何況,自古娶妻娶德,不能僅憑美貌吧?”
“你呀!”季舒玄伸手指指他,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我說她美,哪裏是僅憑容貌。你方才有沒有注意到,她同病人說話時,那神色間極盡溫柔;她低頭寫字時,那神色間盡是認真。你說說看,這樣的女子難道不美嗎?何況,她能憑借一己之力研製出醫治瘟疫的藥方,能夠願意到這樣環境下為病人看病,難道這些都不能證明她的德行出眾嗎?”
聽著季舒玄大肆讚美諾語,褚哲勳這心底頗不是滋味。這若是換到往日,有人這樣稱讚他的女人,他必定高興不已。可今日,這些話卻讓他聽在耳中,卻難以消化!
褚哲勳終於不再反駁,季舒玄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不滿地問:“哎,我說你今日是怎麼了?之前我說迎娶紀氏為妻,你便勸我,讓我不要顧及其他因素,娶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子。現在我真心喜愛的女子出現了,就在我眼前,按說你不是該慶賀我?怎得一直在這兒想盡理由阻撓呢?”
麵對季舒玄的疑惑,褚哲勳徹底無語。他再度後悔起當日自己的多此一舉。那個時候他有了諾語,感受到愛與幸福,便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和他一樣,收獲幸福。可他若是知道有一日皇上看上的女子是諾語,當初便該在皇上決定封貴妃為後的時候,極力促成!
“那公子預備怎麼辦?”褚哲勳實在找不到理由阻撓,便換了個問法。
這下輪到季舒玄犯難了!要知道他後宮中的女子除了先皇後外,莫不是通過選秀進宮。他素來不好女色,像這樣看上民間女子還是第一次,缺乏經驗!
褚哲勳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自己問到點上了。他繼續說:“公子,如今家裏事多,不宜娶妻,要不等這陣子事兒忙過了,再說吧!”
季舒玄點點頭:“也好,我先回去將她的住處著人收拾起來,等到事情忙完,便迎她進門!”
褚哲勳一聽,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連忙說:“公子,您方才說是真心喜愛她,既然如此,就該尊重她的意思吧?”
“要必要嗎?”季舒玄反問。
“當然有必要!”褚哲勳連忙點頭,煞有介事地說,“您想想張祜在折子中是如何說的?蘇大夫不比尋常女子,壓根就不願意出人頭地,甚至在明知研製瘟疫藥方是大功的情況下,都將功勞拱手相讓,足可見她與眾不同!我想,公子也是因此才對蘇大夫另眼相看,不是嗎?”
季舒玄認真聽後,點點頭:“你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
見狀,褚哲勳又恢複了鬥誌,他想了想,問:“首先,您不能不通知蘇大夫一聲,便擅自做主將她娶進門吧?其次,您得先讓她知曉有您這麼個人吧?”
“就這樣?”季舒玄粗獷地笑道,“這好辦!我改日便叫章華出來接她去家裏看一圈!”
“不不不!”褚哲勳一聽,連忙擺手,“這可不行!”
季舒玄臉一沉,不悅地問:“又怎麼不行了?你不是讓我通知她一聲,讓她知道我的存在就可以嗎?”
褚哲勳認真地分析道:“公子,您想想,您若是叫她知曉您的身份,她即便應了您,也有可能是因為仰慕您的身份或是畏懼您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