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彩紋的細心勸慰下,貴妃的情緒終於一點點平複。貴妃仔細打量著偏殿的陳設,憤憤道:“彩紋,你給本宮好好查查,究竟是何人在害睿兒!”
“是,娘娘。”彩紋鄭重地點頭。
貴妃冷靜地說:“本宮仔細想過,睿兒的死一定不是意外!睿兒身染瘟疫一事本就是莫名其妙,那丫鬟跟在本宮身邊多年,背叛得毫無征兆。這次睿兒又遭此毒手,本宮方才想過,應該不是乳娘做的。她若是有心,隨時可以下手,何必要等到這會兒。看來本宮平日裏是太過心慈,這宮裏的奴才們該好好地清理一下!本宮倒要看看,這宮裏到底是何人對本宮不滿!”
彩紋在旁聽得頗為心驚,一般而言,當主子下這種命令後,總是會有下人死的不明不白。她知道娘娘這是要給小皇子報仇,寧願錯殺,也絕不會放縱!
“對了,娘娘,派人去蘇大夫那兒的事,還按原計劃進行嗎?”這事本該是今日晨起由娘娘傳令出宮,不想出了小皇子的事,娘娘也就沒有再提。
貴妃秀眉微擰,心灰意冷地說:“睿兒都不在了,本宮哪裏還有心思想旁的事?罷了,罷了,隨她去吧!她若真是有福之人,本宮也是無力阻擋。”
彩紋聽了,勸道:“娘娘,您不能灰心啊!容奴婢說句僭越冒死的話,小皇子歿了,娘娘您也跟著心灰意冷。但是總有一日,您還會有皇子公主,難道您就不為他們著想嗎?隻有當您身為皇後,才能更好地守護皇子啊!”
貴妃原本如死水的眼眸微微一轉,又恢複了往日的精明,她看著彩紋,冷冷道:“不錯,你說的有理!既如此,便按原計劃進行!”
彩紋點點頭:“是,那奴婢即刻去辦。”
而季舒玄出了月華宮,便聽見章華說:“皇上,奴才簡單地詢問了一直照顧小皇子身體的太醫和月華宮的奴才們,據太醫稱小皇子的脈象上並不看下毒等症狀,應該同前幾日身染瘟疫有關。雖說用了藥,小皇子有所好轉,但是小皇子畢竟年幼體弱,還是沒能抗住。”
“唔,繼續。”季舒玄默默聽著,示意他繼續。
章華接著說:“而據月華宮的奴才們說,昨夜並未瞧見有人進出,想來不會是外人所為。即便有人從中做了手腳,也該是月華宮內的奴才們做的。但是此前為了小皇子染病一事,貴妃娘娘已經非常小心,近身服侍小皇子的人,都是娘娘親自挑選,信得過的。連著死了的乳娘,平日裏都非常盡心。”
季舒玄頷首,想了想,方才說:“表麵上看,睿兒的死同瘟疫有關。但最近宮裏宮外發生了太多事,朕這心中總是不安。章華,你著人好好查這個事,朕總覺得宮中有人被那些個膽大妄為的外姓王爺給買通了!”
“是,皇上!”章華麵上一凜,應道。
如季舒玄所說,宮裏宮外都不太平。昨夜,在宮內經曆了小皇子的夭折,宮外,蘇諾語那兒也是驚險不斷……
對於蘇諾語來說,白日裏的心思皆在病人身上,尤其是張祜死了之後,她身上的任務更重。即便清然在身邊,兩人間的交流卻非常的少。所以,蘇諾語壓根不知道,季舒玄和褚哲勳來過。
好容易到了傍晚時分,蘇諾語給最後一個病人把脈診治開藥方之後,疲憊至極地閉上眼睛,須臾後方才緩緩睜開。
清然看著她那樣子,微微有些心疼地說:“蘇小姐,你這樣太辛苦,若是被公子瞧見,不定要多麼心疼呢!好在這瘟疫的藥方已經有了,想來你也快功成身退了吧!”
蘇諾語起身,嗔道:“就你我二人,你還喚我小姐,豈非是聽著都生分?”
“無妨,既然出了刺客,那麼萬事皆應小心為上。何況,正如你所說,你我二人之間,哪裏有這樣生分的話?”清然笑著說。
蘇諾語搖搖頭,拉著清然,往小茅屋中走:“好好好,既然你們都這樣說,我聽命就是。隻是,我沒有想到夜離竟能請動你,夜塵哪裏舍得呢?”
“事有輕重緩急,夜塵的確不舍,卻也不會阻止。”清然解釋道,“別說冰雁不在,即便她在,隻怕夜離也更願意讓我來保護你吧!”
蘇諾語微微一笑,說:“有你在身邊,我自然也是更願意。”
兩人回到小茅屋,蘇諾語方才取下覆麵的薄紗,清然看著她那絕美的容顏,提醒道:“你這臉蛋若是叫心懷不軌的人瞧了去,隻怕會徒惹麻煩。這裏不比家中,無論情況多麼緊急,切記不可叫人再瞧見你的真容!”在清然看來,諾語還是太過天真善良,警惕性還有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