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阮天浩這樣慷慨激昂的話語,曼綺更是哀怨,她懇求道:“可是天浩,你所謂的那些叛臣中有我爹啊!若是沙場相逢,你一定要記得不可對他痛下殺手!他不僅是我爹,也是你爹啊!”
“你這話錯了!”阮天浩拂去她的手,冷聲道,“別說他並非我親爹,即便是我親爹,若是膽敢做下此等不仁不義的事,我也同他勢不兩立!”
“天浩……”曼綺看著他,麵上痛苦不已。說起來她已有許久不曾見過爹爹,前些日子她想要出府,可那會兒京城中瘟疫肆虐,天浩考慮到她身子弱,便一再推辭。原本想著等瘟疫之後,她就可以回王爺府小住兩日,沒想到竟又出了這樣大的事!
她看天浩這樣子,隻怕真的在沙場上同爹爹碰到,必定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一邊是生她養她的爹爹,一邊是她用命去愛的男人,身陷兩難處境的曼綺可謂是內心煎熬!
阮天浩看她這樣子,眉宇間微有不忍,設身處地地想想,曼綺到底是女兒家,也實屬不易。他思慮再三,方才說:“曼綺,我隻能答應你,倘若我在沙場上同平南王相遇,隻要他放棄抵抗,誠心悔過,我便盡力去保他一命。等押解回京,再由聖上發落!”
“真的麼?”曼綺麵露驚喜,“天浩,你一定要盡力保住爹爹的性命!等到回京後,也許皇上看他幡然醒悟,會饒他一命也未可知啊!”
“好,我盡力而為。但也得平南王主動投降才行。”阮天浩說道,“今日早朝之上,我是立下軍令狀的,為著我身為平南王的女婿,許多人都不讚成我隨軍出征。”
阮天浩如此說,曼綺也知道他如今在朝堂之上必定也是諸多為難。她心疼地說:“天浩,難為你了!爹爹他……他是大朗王朝的開國功勳,為了朝廷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怎會糊塗至此?必定是受奸人挑唆!”到最後,曼綺憤憤道。
阮天浩將她摟過來,感歎道:“是啊,行錯一步,想要回首,便是難上加難!所以,我一定要以此為戒!”
阮忠所帶大軍是幾路兵馬中最早開拔的,緊接著陸陸續續有大軍出發。唯有褚哲勳的大軍在三日後也就是他說服蘇諾語離開瘟疫村的次日離開京城。
前朝正值多事之秋,後宮中的女人們也並不安分。諸王一亂,那些同王府有所牽連的女人必定是頗受冷落,像貴妃和楊妃這樣背景幹淨的,則更加受寵些。而此前一直趾高氣揚的李妃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又身處宮外,心中不安至極!
於李妃而言,瘟疫早已好了七成,現如今最令她心中不安的是皇上的態度。自從她被遷出了瘟疫村,皇上便指了一個京郊的宅子讓她單獨居住。
李妃原本是心底歡喜,事情如她所願,皇上非但沒有再追究她在瘟疫村的所作所為,還派了宮人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並賞賜了許多名貴藥材保養身體。按著李妃原本的想法,待得身子好些,也許皇上便會來看自己。
孰料還未待她身子恢複,便傳出了諸王叛亂的事,而這其中自是少不了鎮西王。李妃被這樣的消息震住,心中惶惶不可終日。她顧不得其他,連夜寫了書信派宮人送進宮去給皇上,以表忠心。沒想到皇上看過之後,卻不置可否。
當紫竹將皇上的反應說與她聽後,李妃開始坐立難安。
“娘娘,皇上並未說您不好,大概隻是這些日子前朝事多,皇上一時顧不上您吧!”紫竹在一旁安慰道。
李妃坐在椅子上,遲疑片刻,搖頭:“不,從前皇上從不曾這樣對本宮。一定是因著王爺叛亂一事,皇上也遷怒了本宮。”
“娘娘,您別自己胡亂猜測。您陪伴皇上多年,皇上一直對您寵眷優渥。”紫竹一邊給李妃捶背,一邊緩緩道。
“你不了解皇上……”李妃頓一頓,神色一暗,幽幽道,“其實本宮也不了解皇上。都說聖恩難測,的確如此。本宮雖陪伴皇上多年,也從未猜透過皇上的心思。”
紫竹語塞,這樣失意的娘娘,她還從未見過。想要出言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
李妃麵上扯起一抹苦澀的笑,說:“紫竹,你不必再說,本宮心中有數。”
現如今李妃在宮外,宅子外又有侍衛把守,消息自然閉塞些。直到兩日後,她才從劉賓口中得知了朝廷已派出大軍前往鎮壓叛軍。
心中慌亂不已的李妃再也坐不住,這日清晨她起得極早,待得紫竹進來為她梳妝時,李妃已坐在妝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