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顧一切,拚命地掙脫開束縛,衝到屋外去。那人就那樣站在那兒,同她四目相對,一襲喜慶的紅衣,眼底卻冷若冰霜。
“夜離……”她顫顫巍巍地喚他的名字,不敢相信地問,“是你嗎?”
“不是我是誰?”他目光陰鷙地看著她,“我是該叫你蘇諾語呢,還是叫你白霜月呢?”
她忍不住後退兩步,大驚失色地看著他,像是看陌生人似的,她微微搖頭,嘴裏念叨著:“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你不是夜離!你不是夜離!夜離不會這樣對我!不會!”
“主子,屬下無能,竟讓這女的跑出來,請主子責罰!”她身後的人麵對夜離畢恭畢敬地說。
夜離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上前:“無妨,她不願意讓你們碰,你們不碰就是。好歹是本公子床上的女人,這點子尊嚴還是要給的!”
他說這話時語氣中盡是輕蔑與嘲諷,惹得周圍的人全部都看著她,肆無忌憚地笑。她又羞又惱,緊咬下唇,一張臉氣得通紅,簡直不敢相信麵前這男子是她認識的夜離。
“你不是夜離!”她突然大聲叫道。她在心底告誡自己,這個人不過是易容成了夜離的樣子,故意說這些話,讓她誤會夜離。夜離不會這樣子,夜離不舍得傷害她,夜離是那樣正直的君子!
聽了她的話,他突然仰頭大笑:“哈哈……這世上竟有你這般愚蠢的女人!本公子真是聞所未聞!”他頓一頓,在臉上一抹,陰冷地說,“你且看看我是誰!”
“你是……褚哲勳!”她指著他的臉說道。
是了,是褚哲勳!當初殺害她白府上下所有人的不就是麵前這個褚哲勳嗎?原來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可,夜離呢?他去哪兒了?該不是被……
想到某種可能性,她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她衝到他麵前,對著他又捶又打,嚷道:“褚哲勳,你這個賊人!你把夜離弄到哪兒去了?你把他怎麼了?你殺了我白府上下所有人難道還不夠嗎?”
“哈哈……說你蠢還真是一點不假!”他毫不憐惜地拂去她的手,冷冷道,“事到如今,竟還想著夜離?看來,本公子的魅力不錯,不僅得到你的身子,還將你一顆心也收入囊中!隻可惜啊,嘖嘖……本公子對你的身子還有幾分興趣,對你那顆心,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麵對他的極盡羞辱,她充耳不聞,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爹娘已經不在了,自己已經死而複生,身邊唯有夜離是她的至親之人,她絕不能再失去他!
思及此,她再度衝上前,死死抓住他的手,指甲嵌入他的肉裏,一遍一遍地重複:“你將夜離還給我!你將夜離還給我!你將夜離還給我!……”
他不耐煩她這般糾纏,狠狠一推,她猛地摔倒在地,他連一記眼角也不屑於給她,不可一世地說道:“蘇諾語,你還真是愚不可及,到現在還想著你的夜離!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本公子便實話告訴你吧,這世上壓根沒有夜離這人,有的從來都隻是我褚哲勳!”
她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目光呆愣,顯然是被他的話震住。半晌後,方才說:“怎麼可能?他之前對我那麼好,怎麼可能會裝出來的?不!不會的!一定是你騙我的!你騙我的!”
麵對她的執著,他耐性盡失,冷漠道:“蠢女人!”隨即看向她身後的人,命令道,“送她上路!”語畢,他不再理會地上的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消失在她眼前。
她身後的人得到命令,也不再同她多言,麵上掛著猙獰的笑,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驚慌之下,顧不上別的,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外麵跑,然而,周圍全是人,憑她哪裏能跑的出去呢?她終於被他們抓住,被他們摁在院子內的白玉石桌上,其中一個男子從腰間取下佩劍,朝著她狠狠刺過來……
“啊……”蘇諾語尖叫著醒過來,猛地坐起身來。
她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壞了一旁坐著的心雲,她猛地跳起來,兩步奔到蘇諾語窗前,一麵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一麵焦急問道:“小姐,您怎麼了?您可別嚇我啊!”
蘇諾語四下轉動著她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珠,問:“我這是在哪兒?”
“小姐,我們這是在客棧呢!”心雲說著。
“客棧?”蘇諾語麵上有一絲不解,她疑惑地看一眼心雲,問:“我方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