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季舒玄收到了褚哲勳的信,本以為褚哲勳會替他感到高興,誰知信內絲毫看不出這方麵的意思。季舒玄的臉色沉下來,滿臉不悅。
一旁的章華看在眼裏,心底微微有些著急,小心翼翼地上前,問:“皇上,這褚爺在信內寫了什麼?奴才瞧著您似乎不太滿意啊!”
“哼!這個褚哲勳!”季舒玄不悅地將信重重地扣在桌案上。
“皇上,是不是褚爺說了什麼話惹您生氣?您別動怒,褚爺從幼年時期便在您身邊,他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嗎?”章華小心地勸著。
季舒玄聽他這話,不禁想起兩人以往無數次的對峙,褚哲勳向來說話不留情麵,然而待他冷靜下來後,卻又覺得還是言之有理。
章華見他沉默寡言,隻得躬身安靜地退下。
季舒玄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負手來到窗邊,站了許久,想著信上的內容,若有所思。忽而麵上露出笑意,他雙手撐著窗棱,不由地頷首。
等到章華再進大殿時,見季舒玄已然龍顏大悅地坐在那兒處理朝政,他一麵將茶盞擺在季舒玄的麵前,一麵問:“皇上這會兒似乎心情不錯。”
“不錯。朕方才仔細想了想,覺得哲勳說得也幾分道理。”季舒玄說道,隨手將那信遞給章華。
章華看後,笑著說:“奴才也覺得褚爺言之有理。皇上,您瞧,褚爺至今雖孑然一身,不想在這感情一事上,倒也有幾分想法。”
一提起這個事,季舒玄麵上倒是添了些許擔憂:“你說這話倒是勾起了朕心裏的擔憂。你說這白霜月已經死了這麼久,可是這哲勳卻一直走不出來。從前朕說給他指婚,他不要,前段時間朕舊事重提,他依舊不要。褚家於我大朗王朝有功,哲勳又是朕的伴讀,雖是君臣,但更有兄弟情分。難不成他準備就這樣下去,讓褚家斷後嗎?”
“皇上您多慮了。”章華勸道,“奴才雖說不懂這些,但是您不是常說緣分天定,也許與褚爺有緣之人還未出現吧!”
“唉,但願吧!否則你看看,他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也實在不像話。”季舒玄歎口氣。
章華沒有說話,他知道皇上同褚爺之間情分不一般,就如同褚爺時時刻刻忠心於皇上一般,皇上也是時常記掛著他的。
季舒玄見章華站在一旁,問:“諾語進宮也有幾日了,平日裏她來這兒也不多說,朕讓你時常注意著她的飲食起居,你可有上心?”
“回皇上的話,奴才經常悄悄地去太醫院,蘇大夫醫術高明,太醫院內倒是上下都服她。飲食上據膳房的人說,每頓蘇大夫也都讚可口。”章華麵上一凜,認真地回話。
這蘇大夫,那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旁人不知曉也就罷了,他哪裏敢忽視半分?
季舒玄點頭:“如此甚好,你便多關照著。有些話由朕來問,隻怕她也是不願意說。朕又擔心逼得太緊,她又會如剛入宮那日對朕滿是敵意。”
“是,奴才省得。”章華說道。
季舒玄這才揮手示意他退下。同蘇諾語接觸了這些天,他愈發能察覺出她不同於後宮中的那些女人,榮華富貴、金銀珠寶,一概入不了她的眼。她越是這樣與眾不同,他便對她越是上心。這樣超然脫俗的女子,實在世間罕見,哪能不視若珍寶呢?
褚哲勳在信中說的不錯,這樣有主見的女子,你若是真想擁有她,便不能用皇上的身份去壓著她,而要等到她心甘情願的那天才好。
初聽這樣的話,季舒玄是有些不悅的。想他一朝天子,想要什麼樣的女子不行?看上一個女子,竟還來同他談什麼心甘情願?簡直是荒謬!
可轉念一想,他之所以看上諾語,不就是因為她的超凡脫俗、與眾不同嗎?若是也同後宮女子一般,胭脂水粉、金銀玉器便能打發,隻怕他也不會如此看重她!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手握天下權柄,萬裏江山都不在話下,何況區區一介小女子?
季舒玄這邊對得到蘇諾語可謂是信誓旦旦,而蘇諾語的心思則完全不在他身上。若非是他下了旨意,讓她每日兩次奉旨請脈,她是絕對不會輕易踏足嘉德殿的。
太醫院中,雖說眾太醫因著她之前在瘟疫事件中有著驚人之舉,對她也算是心服口服。然而章華平日裏言語間對她恭敬有加,生活起居上又對她頗為照顧,大家明麵上不說,但她看得出來,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中都帶著莫名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