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我不過是一個太醫,哪裏配在宮內乘坐轎輦呢?”蘇諾語言語中的拒絕意味明顯。
章華為難地看著她:“蘇大夫,您若是有什麼不好,奴才便是一死也難逃其咎啊!”
蘇諾語聽他這麼說,想著方才季舒玄那震怒的樣子,轉身在桌上尋了筆墨,飛快地在上麵寫了幾個字,略折一下,便遞給章華:“皇上若是要責罰你,你便將這個給他看!”
“這……”章華萬般無奈,隻得看著心雲扶著蘇諾語,兩個人都略微遲緩地離開藏書閣。
章華低頭看一眼手中的紙條,蘇大夫隻對折了一下,壓根就不怕被他看見。當然,既說了是給皇上的,他自然也沒膽子翻開看。想著時辰不早,他揉一揉仍舊疼痛的膝蓋,往嘉德殿的方向走。
季舒玄自章華離開後,便不時地去看那桌上的更漏。
等章華回去的時候,正趕上季舒玄在用午膳。季舒玄見他回來,揮手令布菜的宮人退下,說:“你回來的正好,來給朕布菜。”
“是,皇上。”章華連忙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你這腿是怎麼了?”季舒玄隨口問道。
章華搖搖頭,不知該如何解釋方才的事:“多謝皇上關心,奴才無事。”
“朕瞧著你去了近一個時辰,可是將諾語送回了太醫院才回來的?她跪了有一個時辰吧,你可有囑咐太醫好好給她瞧瞧?”季舒玄關切地問。
章華一時間麵露難色,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季舒玄見他半晌沒說話,抬頭一看他的表情,臉色便陰沉下來:“說吧,方才都發生了什麼?”
“皇上恕罪,都是奴才無用!”章華撲通又跪在地上,將在藏書閣發生的一切詳詳細細地說與皇上聽。
“放肆!”季舒玄聽後重重將筷子擲在桌上。
章華隻得磕頭請罪:“皇上恕罪!都是奴才辦事不利!奴才無用啊!”
“你起來!”季舒玄沒好氣地說,“這個蘇諾語,她這是打定主意要同朕作對到底!朕便不該讓你去喊她起來!朕看她那樣子,便該是不折不扣地跪足兩個時辰!”
章華略抬頭,將袖中的紙條遞給季舒玄:“皇上,這是蘇大夫的親筆。”
季舒玄冷哼一聲,從他手裏接過來,打開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見他眼底噴火,憤怒地將那紙條揉成一團,狠狠擲在地上,起身的瞬間,將椅子一腳踢翻。隨即,他拂袖而去。
看著一室狼藉,章華慌忙撿起地上的紙條,攤開一看,皺皺巴巴的紙上就簡單的幾個字:微臣謝皇上隆恩!
章華抹一把頭上的汗,這蘇大夫是要幹嘛?故意刺激皇上嗎?皇上當時在氣頭上,罰了她跪,這若是換了旁人,失寵便是跑不掉的。可不過一個時辰,皇上便派他去讓她起身。這說明什麼難道還不明顯嗎?他不相信,以蘇大夫的聰慧會不明白。唯一的解釋便是蘇大夫故意為之。
章華連忙將那紙條拿起來,揣在袖中,隨之追著季舒玄而去。一路上,季舒玄走的極快,步子也邁得大,章華不敢多問隻是一路緊跟。
而另一邊,蘇諾語同心雲彼此互相攙扶著,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快要行至靜明湖邊時,遠遠地便見齊嬪帶著丫鬟從月華宮的方向走過來。
蘇諾語微微蹙眉,卻什麼話都沒說,專心走路。倒是心雲充滿警惕地不時用餘光看向齊嬪的方向。
很顯然齊嬪也瞧見蘇諾語主仆倆,看著她倆那狼狽不堪的樣子,齊嬪便覺得渾身舒爽!她輕笑一聲,如弱風扶柳般扭著腰肢走向蘇諾語。
饒是蘇諾語心生厭煩,卻也不得不停下腳步來行禮請安:“微臣見過齊嬪小主,小主萬福。”
齊嬪見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頤指氣使道:“蘇太醫,這便是你見我時該有的禮數嗎?難道你不知道以你的身份,見了我至少該跪著請安?”
一聽“跪著”兩個字,蘇諾語倒是沒什麼,心雲卻有些不平,她剛想要說話分辯,便察覺到袖籠中蘇諾語捏一下她的手,她隻得將話咽回去。
蘇諾語跪下去,恭敬道:“微臣見過齊嬪小主,小主萬福!”
齊嬪滿意地點頭,方才笑著說:“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