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順利地成了貴妃,手握六宮大權,成了實際上後宮的主人,可隻要一聽到有人說起“皇後”二字,她便又滿腹怒氣。好容易,她終於等到那個女人死了,皇後之位空懸。她離那個期盼已久的位置隻差一步之遙之時,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冷不丁冒出個蘇大夫。
當她得知蘇太醫的閨名也是諾語時,她心中在恨意之外,就隻剩下一種想法: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宿命嗎?她永遠也無法擊敗叫“蘇諾語”的女人?當時宮裏的人皆在猜測蘇諾語同先皇後的關聯,她卻願意同楊妃聯手,在此事上因勢利導,就是因為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這個蘇諾語是先皇後!
再後來,她想著要利用位份,好好教訓蘇諾語,沒想到她卻說可以查出睿兒的死因。那一刹那,她幾乎願意放棄所有,同蘇諾語聯手。這兩日下來,她也漸漸覺得蘇諾語其實沒有令人厭惡。
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皇上再一次用行動告訴她,在他心中蘇諾語這個小小太醫遠比她這個貴妃更重要呢?
貴妃麵上漸漸冷凝,也許,她和那個蘇諾語是沒有辦法這樣和睦相處的……
蘇諾語從月華宮回去後,坐在窗下的桌子前,隨手翻開醫書,看著看著,就又開始走神。白府當日的大火、她那日親眼所見夜離成了褚哲勳、清然的話、褚哲勳身受重傷的消息、那個令她冷汗淋漓的噩夢以及之前那些日子裏她與夜離間點點滴滴的甜蜜時光,交替著在她腦海中浮現……
“停下來!別再想了!”蘇諾語在心底勒令自己,然而,於事無補。她似乎控製不了這些事,她隻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不行!”蘇諾語低喝一聲,猛地起身,看著一臉莫名的心雲,說,“我要去一趟嘉德殿!”
心雲詫異地看著她,問:“小姐,您不是早上才去了一次?”小姐向來是不願意多見皇上的,以往見麵那都是章公公來請,怎得今日還要主動送上門去?
蘇諾語看一眼心雲,說:“我有事想問皇上。”是的,關於白府滅門一案,已經查了這麼久,難道還是毫無頭緒嗎?還是說,皇上已經查出了什麼,隻是為了包庇褚哲勳,才不告訴她的?
現在的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弄清楚當日之事,隻有徹底地清楚了白府一事,她才能擺脫現在這種情形。有些事,她也才能更好地做出準確地判斷。
“蘇大夫,皇上請您去一趟嘉德殿。”她還來不及往外走,便聽見章華的聲音響起。
蘇諾語二話不說,欣然應允:“好,走吧。”
她難得如此爽快,倒叫章華有些詫異。以往碰上這樣的事,她總是能拖就拖,找出各種理由,今日倒是稀奇。難得太陽打西邊出來,章華恭敬地說:“轎輦就在外麵,那咱們走吧。”
蘇諾語配合地上了轎輦,路上甚至沒有詢問季舒玄找她的原因,隻想著一會兒見了麵要如何套出真話來。
等到蘇諾語到了嘉德殿,就連季舒玄都有些詫異。向來找她就沒有這麼快出現的,他打趣道:“真是難得,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見到諾語。”
蘇諾語顧不上這許多,脫口道:“皇上萬福,我有些事想要問您。”
“正巧,朕也有話要問你。”季舒玄說,“是不是關於那個碧雪青?貴妃方才來同朕說了,隻是她說的不明不白,朕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聽明白。”
蘇諾語微愣,沒有料到是這件事,但既然皇上開口問及,她沒有不回答的道理,何況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攬過來的。思及此,蘇諾語隻得暫時放下心底的疑惑,將碧雪青的相關事宜說與他聽。
季舒玄聽後,震驚道:“你是說碧雪青同赤炎草相克,會產生致命的毒素?”
“準確說來,是碧雪青開花後的花香,同服食過赤炎草的人接觸,才會產生致命的毒!”蘇諾語說得更加準確些。
季舒玄皺眉:“可據朕所知,赤炎草是一種極少用到的藥材。”
“是,此藥材的確少用。但這次我在治愈瘟疫的藥方中正好用了此物。而那個時候,在合宮內都沒有瘟疫的時候,小皇子卻染上瘟疫。加之那碧雪青極難開花,卻又正好在小皇子服藥將好之時,開花!”蘇諾語聲音不大,卻字字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