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諾語悠悠轉醒時,已過了晚膳時辰,由於一直是趴在桌上睡的,隻覺得渾身都不舒坦。心雲見她醒過來,連忙來到旁邊,體貼地說:“小姐,我幫您揉揉吧!”說話間,開始為她揉肩捶背。
蘇諾語想起方才夢裏的一切,不知為何,原本心頭的慌亂竟平複了不少。無論如何,現在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出宮,已是不可能的。在聯絡到默賢閣的人之前,她除了安心在宮裏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正好宮裏也有她未調查完的事,說不定對日後夜離也是有利的。
“小姐,您餓了吧?方才禦膳房已將飯菜都送來,我一直叫人給您溫著呢。我這就去給您端來吧!”心雲說道。看小姐的氣色比剛回來那會兒好了許多,看來休息一下還是有好處的。而她多少也能安心些。隻是關於公子,小姐隻字不提,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蘇諾語點頭:“嗯,正好我有些餓了,你去拿吧。”
心雲出去後,蘇諾語站起身來,透過窗戶,看著外麵漸黑的天色,想著夢中夜離毫不留情地離去。她暗自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個噩夢罷了,以夜離對自己的好,必定不會離開她!不過,從今以後,一定要用她的愛去回饋夜離!等到再見麵時,她會好好地跟他懺悔,跟他認錯,絕不會再懷疑他!
接下來的幾日,蘇諾語每日都會抽空去一趟嘉德殿,然後在同季舒玄的閑聊中,問及褚哲勳的傷勢。好在季舒玄滿心皆為她難得的主動所感動,並未懷疑其他。
事實上,當季舒玄派去的太醫在中軍帳中看見了毫發無傷的褚哲勳時,整個人就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褚哲勳看著麵前的兩位太醫,詫異至極:“皇上讓你們來的?”
“回褚爺的話,皇上收到密報,說是您身負重傷。皇上擔憂不已,即刻便派了我們二人,快馬加鞭地趕到這兒。”張太醫說道。
褚哲勳驚詫地起身,怒道:“究竟是何人在皇上麵前造謠?若叫本將軍查出來,定斬不赦!”
張太醫也是一頭霧水,搖搖頭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不過既然見到褚哲勳毫發無傷,還是非常高興:“既然褚爺沒事,還請褚爺盡快派人傳信給皇上,免得皇上擔心。”
“好,二位太醫一路辛苦,先休息休息吧。”褚哲勳說話間派人找來了魏宏遠,將此事交給他,“宏遠,去給我查清楚這件事究竟是誰傳出去的!”
“是,將軍!”魏宏遠應是後,退下。
等所有人都離去後,褚哲勳獨自坐在中軍帳裏,思索著這件事。以季舒玄的謹慎來看,定然不會輕信謠言。那報信之人必定是有著能象征他身份的物件或是軍中所用信物!到底是誰,心懷不軌,竟傳這樣動搖軍心的話給皇上!
魏宏遠的動作很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他便回來了。看著褚哲勳,不解地說:“將軍,我已問過,可軍中並無人擅離職守,更別說回京麵聖了。這裏麵是不是有有什麼誤會?”
褚哲勳麵色凝重地看著魏宏遠,這裏麵隻怕是有大問題!若不是軍中的人,那便是外人。難道是那些王爺派的人?想到這種可能性,褚哲勳神色更是冷凝。
魏宏遠見他一言不發,眼底一片陰鷙,有幾分不寒而栗:“將軍,這事要怎麼辦?需不需要我去查查?”
“不必,再看看吧。我已經派人回去麵聖,將一切都和皇上說清楚。”褚哲勳沉穩地說道。
魏宏遠拱手退下:“是,將軍!”
褚哲勳看著魏宏遠退出去,也起身出了中軍帳,四處走走。正好可以好好思考謊報一事,越想越覺得不會是王爺的人。畢竟如今與他們為敵的這路叛軍與他們交戰正酣,他率領的大軍鮮有敗仗,想來這些人現在已是分身乏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些。
突然,某些想法浮現在腦海,他腳下微頓,心中暗道:倘若不是叛軍派的人,該不會是……默賢閣的人吧?能夠有能力蒙蔽皇上,以假亂真的,除了默賢閣,還真想不出別人來。隻是,他有些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意義在哪兒。
不過,褚哲勳心底的困惑並未持續太久。翌日清晨,趁著練兵之際,石海喬裝成士兵,來到他身邊,低頭喚道:“將軍,末將有事,還請將軍借一步說話。”
石海的聲音無論再如何地變化,都逃不過褚哲勳的耳朵。他猛地回頭,看著石海,眼底閃過一絲驚詫。這小子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