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驟然回頭,怒視章華,道:“怎麼?難道朕如今連看望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後宮中誰愛議論就議論,朕豈會受她們的約束?”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這就陪您去。”章華忙不迭地說道。
季舒玄重重哼一聲,轉身出了嘉德殿。
若非是顧忌到諾語的情緒,他早就去太醫院看她了,或者直接接到嘉德殿來。隻可惜那丫頭性子倔強得很,本在病中,他實在不想再讓她心情不悅,便一直忍著不去看她。
基本上季舒玄平日裏是不會去太醫院這樣的地方,因此當他踏足這裏,所有太醫都驚訝不已。之前看著蘇諾語生病,皇上日日派了章華前來,大家心底都在猜測,皇上是否會為她破例。沒想到,皇上真的來了!
季舒玄看著跪了一屋子的人,眉頭緊皺,問道:“蘇太醫呢?”
“皇上,蘇大夫住在這邊。”章華小聲地說道。
季舒玄隨口道一句“平身”,便大步往蘇諾語的住處走去。
看著皇上的背影,諸位太醫麵麵相覷,眼睛裏都寫著同樣的內容:蘇太醫果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屋內,蘇諾語此時正醒著,心雲陪在一旁說著話兒。聽見外麵有聲響傳來,心雲道:“小姐,您先躺著,我出去看看。”蘇諾語點點頭,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然心雲尚未走到門口,就看見季舒玄大步走進來。她一驚,連忙跪下去:“皇上萬歲。”
“起來吧。你家小姐呢?”季舒玄顧不上禮節,關切地詢問蘇諾語的情形。
心雲起身後,說:“回皇上,我家小姐這些天不太好,氣色憔悴,人也沒有精神,但太醫們紛紛診了脈,始終查不到病因。”
季舒玄眉頭擰起,道:“朕去看看她。”
“皇上留步,容小姐略整衣衫。”心雲冒著觸怒皇上被責罰的危險,大著膽子說道。
季舒玄不悅地看她一眼,本想要斥責幾句,轉念想著蘇諾語的性子,將怒氣忍下來:“罷了,你去跟你家小姐說一聲,就說朕來了。”
“多謝皇上。”心雲謝恩後趕忙進了屋。
季舒玄耐著性子站在外麵候著,章華驚愕無比地看著他的背影,問:“皇上,奴才給您搬椅子來吧?”
“不必,朕站一會兒無妨。”季舒玄不耐煩地說。
“是。”章華呐呐地應道。再一次告誡自己:往後在宮裏,寧願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蘇大夫!
心雲一進屋,還未待開口,就聽見蘇諾語小聲問:“皇上來了?”
心雲點頭,語氣中略有些驚詫:“小姐,我也算是自幼在宮裏的人,還從未見過皇上對誰這般用心呢。您不知道,我方才大著膽子讓皇上候在外麵,皇上竟也沒有動怒。”
“罷了,不願見是一回事,必須見是另外一回事。”蘇諾語歎口氣,“請皇上進來吧。”
心雲走出去,不一會兒便跟在季舒玄的身後進屋。心雲搬來了椅子,行禮告退:“皇上,奴婢去外麵候著。”章華也跟在心雲身後退了出去。
一時間,屋內隻餘蘇諾語和季舒玄兩人。
蘇諾語躺在床上,季舒玄大大方方地坐在她旁邊,蘇諾語心底有幾分不自在。季舒玄凝望著她的臉頰,因著生病,這些日子的確是起色不好,然而縱使是病容憔悴,也絲毫沒有減少她的美麗。反而更是激發了他心底的憐愛之意。
“諾語,你自己便是這天下頂尖的大夫,可有診出病因?”季舒玄關心地說,“朕瞧著你這樣子,真是心疼。”
蘇諾語尷尬地回避他的注視,低聲回應:“並未診出病因,隻是感覺著頭昏目眩,難受的很。”頓一頓,她自嘲地笑著,“或許是我自己醫術還不夠精湛吧。”
季舒玄衝動之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諾語,你放心,朕一定會治好你的病!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多謝皇上。”說話間,蘇諾語順勢從他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
季舒玄看出她的回避,低咳兩聲,道:“你自病中,朕是日夜牽掛。之所以一直沒有來看你,隻是因著朕想著你或許不願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
“多謝皇上。”蘇諾語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