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章華領命離去後,季舒玄重新回到屋內,見蘇諾語原本蒼白的麵色竟似乎有了些許血色,心中燃起了些許希望。來不及多說,連忙叫來了所有太醫。
諸位太醫不敢怠慢,細細診脈之後,跪在地上,對季舒玄說:“皇上,雖說微臣不知道緣由,但蘇太醫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什麼?”季舒玄不敢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諾語沒事了?”
“這個……微臣也說不好,但至少暫時是性命無虞。”太醫說道。
季舒玄聽了這話後,欣喜若狂,他快步來到蘇諾語的床邊,一把握住蘇諾語的手,高興道:“諾語,你聽見了嗎?你暫時沒事了!一定是上蒼聽見了朕的心聲,他知道你是朕心儀之人,所以不忍心將你帶走!”
蘇諾語聽見這話,心裏有幾分哭笑不得。這怎麼就成了他的功勞了?分明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啊!
季舒玄見她沒有說話,隻以為她還虛弱無力,想著還有楊妃的事要辦,便將心雲叫到近前:“心雲,朕還有些事要回嘉德殿去辦。你家小姐這邊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什麼事你就找個人來回稟朕。”
心雲聽後,點點頭:“心雲遵命。”
季舒玄轉身又細細地同蘇諾語交代,方才戀戀不舍地離去。心雲見皇上終於離開,連忙飛奔到蘇諾語的床前,哽咽地說:“小姐,您方才聽見太醫的話了嗎?他們說您暫時無事。”
蘇諾語虛弱地微笑,問:“心雲,之前我那個樣子,你嚇壞了,是嗎?”
“嗯。”心雲重重地點頭,抽泣地道,“您不知道,您方才那樣子,臉色蒼白,氣息奄奄。太醫又說您身中劇毒,無法醫治。小姐,您……您嚇死我了!若是您真的不行了,我……也不活了!您放心,心雲一定會一直在您身邊,不會讓您一個人的!”
蘇諾語無力地搖搖頭:“傻丫頭!我告訴你,無論我發生了什麼,你都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那怎麼行!”心雲略有些激動地糾正她,“小姐,我是您的丫鬟,您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自然是要陪著的!”
蘇諾語眉頭微蹙,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她:“心雲,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心雲趴在床邊,聽蘇諾語低聲在她耳邊說著。半晌後,心雲整個人愣在那兒,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諾語看著她那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心有不忍,輕輕地推推她,小聲喚道:“心雲?”
誰知心雲哇一聲,像個孩子似的大聲哭出來。蘇諾語臉上略微尷尬,知道這一次是有愧於心雲的。她張了張嘴,遲疑地開口:“心雲,這件事我不是有意瞞你的,實在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小姐,您別這樣說。”心雲反應過來,臉上猶帶著淚珠,“隻要您沒事就好。我知道您瞞著我一定有您的原因,否則您不會故意瞞著我的。”
蘇諾語欣慰地看著心雲:“好丫頭!”
太醫院外,眾太醫臉上也都是一副死裏逃生的慶幸。原本以為蘇太醫必死無疑,自己也難逃一死。沒想到事情竟有這山重水複、柳暗花明的轉機。雖說不明所以,但從蘇諾語漸漸恢複平穩的脈象上還是可以得知,她不會死了!對於這些太醫而言,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希望蘇諾語能健康地活著!
月華宮內,楊妃心情尚佳,正專心於手中的繡樣。這是她給皇上縫製的寢衣,明黃色的料子,她又選用了貴氣的紫色繡了一條氣勢十足的盤龍。連續繡了好些日子,如今隻差這龍的眼睛還差幾針。
楊妃麵上含笑地看著快要完工的寢衣,心中泛著幸福。她放下手中的寢衣,微微抬頭,輕輕閉目,想象著皇上看見寢衣時的表情。寢衣是最貼心的東西,即便皇上現在被那狐媚的蘇諾語迷惑,暫時不願理會她。可她相信總有一天皇上會知道,究竟誰才是最愛他的人!
等著寢衣繡好,她便親自送過去。以後晚上就寢時,皇上都會穿著她親手縫製的寢衣,總也容易想起她的好!
“娘娘,剛得到的消息,禦膳房今日凡碰觸過給蘇太醫的吃食的奴才,都被關進了慎刑司。”香茗走進來,小聲地說,“這裏麵還有小忠子!”
“什麼?”楊妃微微驚詫,“受刑之人還有小忠子?”
香茗點點頭,沒有說話。
楊妃輕笑道:“無妨,既然有他,倒也省了一道工序。本宮早已叮囑過他,若是事發,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