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原本也是打算給蘇諾語下毒的?”貴妃問。
楊妃大方地點頭承認:“沒錯,隻是還未等到我出手,就有人先按捺不住了。”這次是她太過大意,太相信小忠子那個奴才!
貴妃聽後,沉吟許久,又問了些問題,楊妃也都據實答了。隻是兩人想了許久,也沒看出這裏麵有任何破綻。
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貴妃來到門邊,低聲說:“既如此,本宮便先回去了。這些年與你明爭暗鬥,本宮也並不是毫無收獲。隻可惜這一次,你輸了。”
楊妃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隻是我若死了,宮中最有希望得到後位的就是你,可別過段時間就步我的後塵啊!”
“哼!”貴妃冷哼一聲,開門離去。
看著她離去,香茗趕忙進了屋,關切地問:“娘娘,貴妃和您說了什麼?奴婢瞧著她出去的時候,不太高興呢。”
“沒什麼。”楊妃看著香茗,說,“香茗,我已經同貴妃約定好,等到我死之後,她會照顧你,不會叫你被人欺負。這樣一來,我也可以放心了。”
“娘娘……”香茗沒有想到都到這個時候,娘娘竟還惦記著她的安危。一時間感動到無以複加,眼眶微濕。
楊妃不願太過煽情,轉過身去,故意冷著語氣道:“好了,你出去看看,膳房的人何時能送早膳來。”
“是,娘娘。”香茗了解楊妃的性子,也明白她的苦心。
看到香茗出去,楊妃方才卸下冰冷的麵具,坐回到椅子上,想著方才同貴妃的話,心中隱隱有了懷疑。放眼宮中,能夠收買小忠子,再公然下毒,最後將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實在不是等閑妃嬪的手段。可貴妃方才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她相信這事一定不是她所為。那麼,除了她和貴妃,最大可能的便是——
吳妃?
一想到這個名字,楊妃幾乎要下意識地否認自己的猜測。在宮裏多年,她對每一個人的性子都稱得上是了如指掌。關於吳妃,很多時候,就像是影子一般的存在。這人的性子,庸懦、膽小、素來不愛與人交流、也從不沾染宮中的是非……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策劃出這樣精心的一局呢?楊妃越想越覺得吳妃的嫌疑太小,開始將目標挪到其他人身上。這絕不是她偏袒吳妃,可一個人若是偽裝,實在是難以做到數年如一日地不露馬腳!
除非這吳妃的心機手腕早已高明到她無法企及的程度,否則不會毫無破綻。相比較而言,她還是願意相信自己內心的判斷!
正想著事,香茗進來了,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麵上有一絲為難地看著她:“娘娘,膳房隻送來了這個……”
楊妃淡淡瞥一眼,這冷宮的吃食倒是好得很啊,一個幹癟的饅頭,一碗清湯寡水的粥,以及幾根看不出原材料的小鹹菜,如此而已。想想從前在高陽殿,哪怕是奴才吃的也比這好百倍!
她微微搖頭,罷了,難道經過了一夜的時間,還無法認清現狀嗎?她早已不是奢華宮殿中的寵妃娘娘,而是一個將死的階下囚!難道還指望著山珍海味、美味珍饈嗎?
楊妃隨手拿起一個饅頭,放在嘴邊,微微閉眼,咬了一口。下意識的皺眉,這饅頭都有些變味,早已不新鮮。
“娘娘,要不奴婢去求求外麵的公公,讓他們給您那些新鮮的吃食來!”香茗看著楊妃那難以下咽的表情,有些心疼,說道。
“站住!”楊妃攔住她,“香茗,以我如今的身份,能吃到這些已經不錯。你不必再為我抱不平,進宮這些年,什麼酸甜苦辣沒有經曆過?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饒是她如此說,香茗依舊心疼不已,看著她說:“娘娘,您受委屈了。”
楊妃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吳妃娘娘,您慢些走。”外麵傳來奴役說話的聲音,吳妃來了。
楊妃與香茗對視一眼,頗為驚訝。從前得寵的時候,她同吳妃便幾乎沒什麼往來的,不像現在她會來冷宮走這一趟。楊妃心下有些犯嘀咕,不知這吳妃所為何來。
還不待她去讓香茗開門,就傳來了一陣無禮的敲門聲,以及奴役的叫喊聲:“還不快給吳妃娘娘開門?”
楊妃看一眼香茗,示意她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