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話不錯,可再怎麼殃及池魚,也不是你!”楊妃的情緒微微有些起伏,“我陪在皇上身邊多年,還從未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用心過!能得到皇上如此的寵愛,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蘇諾語無奈地歎氣:“楊妃,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自從我進宮那日起,你們所有人都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你們想盡法子想要刁難我,甚至想下毒除去我。可實際上,你們有沒有人知道我的想法?我對你們巴望已久的那個皇後之位,毫無興趣!”
“你是說你不喜歡皇上?”楊妃錯愕地看著她,雖說從前她也表現得興趣缺缺,可她始終不願相信這世上竟有女人能抵抗得了皇上的魅力!可時至今日,她知道蘇諾語沒有說假話的必要。
蘇諾語坦誠地點頭:“我想我的態度已經足夠說明這一點。所以,你們與其將矛頭指向我,不如去想想該如何做才能收服皇上的心!”若是真有那一天,也算是幫了她的大忙。
楊妃別過頭去,微微不甘願地說:“這話你大可留著去告訴貴妃或是吳妃,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又被皇上深惡痛絕。即便是有心也無力。”
蘇諾語深深地審視著她,許久後,忽而問:“在我的飲食中下毒這件事不是你做的吧?”她雖是問句,卻用了極肯定的語氣。
楊妃自嘲地說:“怎麼今日人人都來與我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即便我說不是我,又有什麼用?皇上聖意已決,便不會更改。既如此,你不妨當做是我做的。反正如你所說,我確實也存了除去你的心思。”
“果如我所料,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蘇諾語並不意外。事情和她原本的想法基本一致,楊妃本也準備下手,不想被人捷足先登,又嫁禍給她。
“你相信我?”這次輪到楊妃驚詫萬分。按說無論事實的真相是什麼,蘇諾語沒有理由相信她,不是嗎?
蘇諾語看著她,認真地說:“早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料到了事情的真相,不存在相不相信。可你也算不得冤枉,若不是有人先你一步,隻怕你早晚會對我下手。所以,無論是打入冷宮也好,還是被賜自盡也罷,你都不算冤枉。”
楊妃麵上閃過一絲慍怒:“你若是今日隻是想來教訓我,那麼便大可不必。你別忘了,縱然是皇上寵著你,你的身份也不過是一介太醫而已。還輪不到你在我麵前指手畫腳!”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蘇諾語不屑地說道,“我見你連死都不怕,還以為你的內心真的已經堅強到無所畏懼呢!原來,連幾句重話都聽不得!”
楊妃驟然回頭,緊盯著蘇諾語,目光中充滿了審視的意味,她實在有些好奇這個蘇諾語的來意。想了想,問道:“你今日來找我,到底為什麼?”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蘇諾語直率地開口。
聞言,楊妃大吃一驚。從昨日到現在,每個在她麵前說話的人都是長篇大論,說些幸災樂禍的話。還從未有人說想要知道她的想法。想法?什麼想法?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能有什麼想法?
蘇諾語看出她內心的波瀾,接著問:“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從昨日到現在,想必你早已冷靜下來想了許多,下毒一事,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不知為何,麵對蘇諾語嚴肅而認真的眼眸,楊妃再度恢複平靜。她想了想,說:“你既一定要問,我便將我所知道的事都告訴你……”
蘇諾語聽得認真,一邊聽一邊仔細思索。
“事情就是這樣,據剛剛吳妃的話意來看,十有八九是她。”楊妃總結性地說道,“你說的不錯,若不是她,隻怕過不了幾天,我也會對你下手。”
蘇諾語不理會她最後一句話,沉吟片刻,方道:“吳妃方才來找過你,看來事情真的與我想的一樣。”
“你早就知道是她?”楊妃瞠目結舌地看著她,“據我所知,你在病危的時候,吳妃還去看過你,傷心不已,姐妹情深。怎得你還會懷疑她?”
蘇諾語瞥她一眼,淡淡地問:“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就好像你和貴妃表麵上看著姐妹情深,可這一次,你不是也想著將事情推給她嗎?”
“你憑什麼這麼說?”楊妃謹慎地問。
蘇諾語輕淺一笑,道:“你手中的棋子想必不少,為何這一次會獨獨挑中小忠子?據我所知,小忠子曾經是月華宮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