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聽後,笑道:“你在夜離麵前,哪裏用得上求這個字眼?隻怕夜離要聽到你這樣的話,都能跪下來叩謝上蒼!”
明明是句玩笑話,然而聽在蘇諾語耳中,卻有幾分心酸。在這些外人看來,她和夜離之間的相處竟是這般不對等嗎?一直以來都是夜離在默默付出,而她隻是坐享其成嗎?
清然語畢,見蘇諾語神色恍惚,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連忙勸道:“諾語,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必解釋,你說的很對。我和夜離之間,的確是我做的還不夠好。”蘇諾語落寞地說道。
清然沒有說話,而是抬手將她攬入懷中,許久後,方才輕聲安慰:“諾語,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從前的事怨不得你,之後你又一心以為他是仇人。說來說去,這些都不是你的錯,造化弄人罷了。”
蘇諾語伏在她肩頭,有些哽咽:“清然,縱然你一直相勸,我心中仍十分難受。我想著夜離對我點點滴滴的付出,我卻在得知他的身份後,喪失理智地認定他就是仇人,實在是愚蠢!”
“諾語,你現在能夠這樣想,已經很好。你和夜離都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遠,等到他這次回京,你好好與他說就是。”清然並不善於安慰,許多感性的話,她都說不出口,隻能幹癟癟地勸著。
蘇諾語抬起頭,眨眨眼睛,睫毛上有些濕潤,她重重地頷首,信誓旦旦地保證:“清然,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事處理好!”
清然笑著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橫在你們中間,有什麼話我想他更願意聽見你說,而不是我轉述。”
蘇諾語想了想,說:“這次夜離以褚哲勳的身份抵京,第一件事一定是入宮麵聖。到時候我會想法子,同他見麵的。”
“你放心,夜離知道你在宮裏,也知道你心中對他有誤會。即便你避而不見,他也能順利地找到你。”清然一點不擔心他們見麵的事兒。以夜離的能力,這皇宮還不是任他出入自如?
說起麵聖,蘇諾語是有些擔憂的:“隻是皇上一直對我有些誌在必得的意味,而夜離同皇上私交甚篤。會不會……”
“絕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清然打斷她的胡思亂想,“你放心,別說是皇上,就是天王老子,夜離也不會將你拱手讓出的!能讓他放手的,隻有你!”
聽著這樣的話,蘇諾語心中一暖,麵上的笑意也更深:“好,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同清然聊樂許久,直到三更天,清然方才離去。心雲陪在蘇諾語身邊,看著清然的身影隱於夜色中,低聲問:“小姐,關於公子的那些心結,是不是已經解了?”
“嗯,清然說了許多,其實那些話我自己也知道,但聽她說完,就覺得更加安心些。”蘇諾語語氣輕鬆自得。
心雲聽她這麼說,也才放下心來。自從得知了小姐的真實身份後,她就更加希望小姐能和公子在一起。畢竟小姐從不是皇後,與皇上之間更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隻有公子才能讓小姐得到幸福,更何況那可是十餘年如一日的深情!
可是許多話,她隻是個丫鬟,不便相勸,好容易盼來了塵夫人。心雲知道隻有塵夫人的話,才能真正地開解小姐的心。
不知是不是心情大好的緣故,饒是這一夜睡得很晚,翌日清晨,蘇諾語依舊起得很早,精神奕奕。
心雲在為她梳妝時,都忍不住打趣道:“小姐,我瞧著您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氣色都好了不少呢!”
蘇諾語從銅鏡中嬌嗔地瞪心雲一眼,說:“你這丫頭,何時也學得伶牙俐齒了?這說話的樣子,倒是像足了清然!”
“您便是個滿腹詩書、才華橫溢的人,我自然不能笨嘴拙舌啊。再說,塵夫人也極好,我若是能像她,不是極好的事嗎?”心雲笑嘻嘻地說著。
蘇諾語聽到這兒,倒是有幾分正經,轉頭看著心雲,說:“心雲,等我離開皇宮,一定會和夜離一起,為你尋個好人家的!也不枉你如此真心實意地待我。”
“小姐,您又說這樣的話。難不成是覺得心雲不好,才想著趕心雲走嗎?”心雲撇撇嘴,有些委屈地說。
蘇諾語握住她的手,溫柔道:“正是因著你極好,我才不能自私到將你留在身邊一輩子啊。若是你從前的小姐得知,隻怕也會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