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恩典。”靈貴人動情地說。
蘇諾語聽著她的話,心底真的是很感動。她自從進宮一來,每日皆可見到打扮得體的形形色色的美人,上至貴妃,下至宮嬪,可她從來沒覺得她們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這其中有些人甚至是心狠手辣,蛇蠍美人。
可方才聽著靈貴人的話,看著她一臉的淡然,即便她穿著尋常服飾,既沒有精致的妝容,也沒有光潔細嫩的肌膚,可她卻被她唇邊那抹看淡一切的笑容所打動,深深折服。
季舒玄不再看她,雖說靈貴人的反應,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她不在他心中,自然也入不了他的眼。季舒玄的目光膠著在蘇諾語身上,她站在那兒,就像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畫卷一般,讓他著迷不已。
季舒玄知道以靈貴人的性子斷然沒有這樣的見識,這些話必定都出自諾語之口,他心底更加滿意諾語。她就像是一本好書,叫他愛不釋手!
至於楊妃,她雖得到了寬恕,心中卻也明白,隻怕這一生再難得寵愛。不過,總還是活著,總還是皇上身邊的女人,不是嗎?
“楊氏,既然趙氏已經寬恕你,朕便也免了你的死罪。”季舒玄頓一頓,“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起降位為嬪,罰俸三年。至於高陽殿,便先給你住著吧。”
楊妃一聽,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連連不迭地謝恩。
季舒玄擺擺手,道:“你們退下吧,朕還有話同諾語說。”
“是,皇上。”楊嬪同靈貴人行禮後,退出了嘉德殿。
蘇諾語見她們離去,便也微微低垂著頭,絲毫不理會季舒玄。
季舒玄看她那樣子,心頭的火就壓不住,他起身,踱步到她麵前,壓抑著怒氣,道:“蘇諾語,除了你,從不敢有人這樣跟朕說話!從不敢有人如此頂撞朕!”
“皇上,真如您所言,那是微臣的榮幸。”蘇諾語抬起頭,不冷不熱地說道。
“你!”季舒玄氣極,揚起手,然而在看著蘇諾語一臉的桀驁不馴時,那巴掌卻又怎樣都落不下去。這種被人吃定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蘇諾語看出他的挫敗,冷哼一聲,複又垂下眼瞼,不看他。
“你可知道,朕是父皇的獨子,從小到大沒有兄弟姐妹。同朕最親近的人,便是褚哲勳。”季舒玄突然轉了話題,說起旁的事。
蘇諾語卻在聽見“褚哲勳”這個名字時,飛快看向他。
季舒玄以為她是對自己的話題起了興趣,便又接著說:“打從朕有記憶起,似乎身邊就有哲勳。他是父皇為朕選的太子伴讀,與朕拜同樣的師傅。有時候,父皇有了空,也會親自交我們。父皇總是告訴朕,要對哲勳委以重任;也總是告訴他,要對朕忠心耿耿。”
蘇諾語聽著季舒玄口中說起褚哲勳,眼前似乎也出現了那樣的畫麵。她唇畔不自覺地上揚,心底一片柔軟:幼年時候的褚哲勳一定就同現在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按著季舒玄的說法,褚哲勳同他相識於幼年。那麼他和自己呢?褚、白兩府似乎也是相交已久。印象中,褚哲勳同她也是相識於幼年。隻是那個時候,她太小,眼光不好,沒能看清阮天浩的真實麵目,也忽略了褚哲勳的一顆真心。不知道他是從何時對自己動心的,等到見麵,一定要問清楚。蘇諾語含笑想著。
“所以,哲勳與朕,不僅是君臣之誼,更有兄弟之情。許多時候,他麵對朕不會像旁人那樣,滿口的阿諛奉承,他是敢說真話的。”季舒玄話鋒一轉,嚴厲了幾分,“但,即便是他,也不敢如你這般膽大妄為!”
蘇諾語輕笑出聲,心中暗忖:夜離啊夜離,原來在麵對皇上的時候,我表現的比你還好呢!看來以後你要多向我學習呢!
季舒玄沉醉於她的輕淺一笑,原本的怒氣瞬間就消弭殆盡。他目光深情地看著她:“諾語啊諾語,你到底叫朕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蘇諾語收斂笑意,告誡自己,麵前的人是皇上,不是夜離。隨即,聲音恢複了清冷:“皇上,我對您也充滿了敬重,但請您別再想著讓我成為您的女人。我說過,我心底始終不忘與您的一年之約。”
對季舒玄而言,蘇諾語總能三言兩語便將他努力營造的氛圍給破壞殆盡!大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