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如願看見了她的反應,心中微喜,照此情形看來,她和夜離的推斷應該是成立的。白府的事即便吳妃沒有參與其中,應該也是知情者!若真是這樣,那麼她還不能死!這事一定要告訴皇上!順著吳妃這條線,便能查出來她與阮天浩他們狼狽為奸的事,才能找到關於他們犯罪的證據!
“蘇諾語,你方才說的人是誰?我從未聽說過。”吳妃強自壓抑著心底的慌亂,故作鎮定道。
蘇諾語淡笑著:“是嗎?你不承認也沒關係。隻要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就一定能找到證據。”
吳妃恨恨道:“蘇諾語,你別欺人太甚!我還沒將你與褚哲勳的奸情告訴皇上,你就現在這兒倒打一耙!你方才說有證據,好啊,那你把證據拿出來!你若真拿得出證據,我便什麼也不說。否則,你說再多也沒用!”
蘇諾語看她憤憤不已的樣子,心中知道,無論阮天浩是否還喜歡吳妃,但至少吳妃心中是一直心儀他的。看著吳妃,蘇諾語不禁想起從前的自己還有現在的曼綺郡主。她們都曾經或是正在為阮天浩動心,可事過之後,她再回頭去看,實在不明白自己當日到底看上了阮天浩什麼。
吳妃大概是真的愛他,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都……
“吳妃,我那日從你放香料的屋子裏找到了許多麝香。你的寢殿中也有麝香的味道。”蘇諾語看著她,緩緩問道,“身為皇上的女人,想的該是如何懷有身孕,以便固寵。為何你卻要用麝香避孕?”
吳妃顯然是沒有料到她會突然說這個事,臉色煞白:“什麼麝香?我從沒有用過麝香。之所以遲遲不能懷有身孕,也是我福薄。”
蘇諾語眼底一片了然,自己原也是隨口一說,看來竟是真的!這麼些年,吳妃雖被迫留在皇上身邊,卻從不願意為他生兒育女。她歎口氣:“你這是何苦呢?你知不知道,女子若就用麝香,就永遠也無法再有身孕。你何必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人,而放棄為人母的機會呢?”
吳妃眉宇間閃過一絲痛苦,隨即又飛快地掩飾過去,她不耐煩地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你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事?我早就說過我根本沒用過什麼麝香!多年來我也一直想要有身孕,可太醫說我身子弱,難以受孕。”
“吳妃,我就是太醫。你體內是否有麝香,我隻需要把脈即可知道。”蘇諾語淡淡地說,“事實上,你有沒有身孕,於我毫無幹係。我隻是站在女子的角度,替你不值罷了。你在宮內守著你們的海誓山盟,可他卻在宮外嬌妻美眷。何況,他以後總會有自己的孩子,可你呢?”
蘇諾語的話直戳進吳妃的心底,這正是她終日痛苦的原因。麵對著蘇諾語的言辭,吳妃終於有些承受不住。她在心底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出賣天浩!為了他,她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夠了!你已經說得夠多,我不想再聽。你走吧!”吳妃背過身去,毫不客氣地說。
蘇諾語無聲地歎口氣,大概情至深處,都是這般盲目的。就好像她當年,為著阮天浩的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語,就蒙蔽了雙眼,忽視了褚哲勳的好一樣。
“你好自為之,我先走了。”蘇諾語看著她,又補充一句,“若不是你在茶水中下毒暴露了自己,我還真的挺享受那段時光的。”
吳妃微不可見地蹙眉,聽著身後傳來開門聲、關門聲,終於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她方才緩緩轉過身來,坐在椅子上,眼淚緩緩滑落臉頰……
她說她享受那段時光,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呢?自進宮之日起,她心底便沒有暢快過。宮裏的女人多,每日皆是勾心鬥角,她也不願意同她們走那麼近。直到蘇諾語入宮……
嚴格說來,她與蘇諾語的性子最是相近,喜好也頗為相投,若非一開始她便受人之托,也許真能和她成為朋友。那段時間,蘇諾語常來桃花源,兩人或是品茗談詩,或是對弈撫琴,時光總是飛逝。可以說,她幾乎是一眼就覺得蘇諾語是個不錯的人,可天浩早早地便囑咐了她,一定要找機會除去蘇諾語。
她雖沒細問,但也想知道,因為蘇諾語研製出了治愈瘟疫的藥方,壞了他們的大事。一開始,她就不得已將自己擺在了蘇諾語的對立麵上。本該一次性便下毒出去她,可她當時卻心軟了,於是偷偷換了一種慢性的毒。她原想著,讓蘇諾語陪自己一段時間,再讓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