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諾語臉上明顯的那絲慌亂,季舒玄的心瞬間就跌到穀底。他幾乎敢肯定,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蘇諾語見季舒玄的臉色漸漸鐵青,心底一陣慌亂,隻怕是露了馬腳。她深深地呼吸,飛快地冷靜下來,恢複往日地鎮定自若,迎上季舒玄的目光:“皇上,宮中總有些愛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人。這根本是一件子虛烏有的事!”
“蘇諾語!”季舒玄的聲音森冷,“若是真的子虛烏有,你方才為何會如此慌亂?你向來是鎮定自若的人!”
此刻的蘇諾語已經徹底恢複了冷靜,她淡然地說:“皇上,若是有人將這樣的事強加在您身上,您也會有本能地抗拒。何況男女授受不親,畢竟是件有損清譽的事。”
季舒玄的目光一直沒有從蘇諾語的臉上移開過,他冷聲強調:“你那不是抗拒,是慌亂!”
蘇諾語知道若是不能讓季舒玄消除疑慮,隻怕是對褚哲勳不好。為著數年前的事,皇上便能即刻命阮天浩回朝,若是這事坐實,哲勳那邊隻怕更糟。一來皇上視他為兄弟,心中更是難以原諒;二來皇上對她一直充滿了占有欲,不比吳妃。
蘇諾語坦然地說:“皇上,您方才說有人在您耳邊說三道四,那麼微臣敢問是何人所為?微臣願與她當麵對質!”她自問在人前從未和褚哲勳有過任何曖昧的言行,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倒是不怕對質的。
季舒玄見她神色坦蕩,的確沒有了初聽時的慌亂。理智上他是願意說服自己相信她的,但潛意識中總覺得這件事不是這樣簡單。她表現得越是鎮定淡然,他心底的疑惑便愈甚。何況這樣的事容不得半分差池,蘇諾語是他誌在必得的女人,絕不能有任何閃失!無論是誰!
“是誰說的並不重要,但朕可以告訴你的是,絕非一人在朕耳邊如此說!”季舒玄並未將吳妃和貴妃透露給蘇諾語。
蘇諾語笑得輕蔑:“從前聽人說過三人成虎的故事,從未想過有一日這樣的事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皇上,您若是如此不信微臣,又何必浪費口舌?”
季舒玄麵上有些慍怒:“你不必對朕用激將法。這法子早已是朕用剩下的。”他實在生氣,每每遇到這樣的事,她都一定要用這樣強硬的態度進行對抗嗎?難道就不會像別的女子一般,偶爾展現出她溫柔的一麵嗎?
蘇諾語輕笑一聲,對上季舒玄的眼睛:“皇上,容臣妾說句厚顏無恥的話吧。”蘇諾語看著季舒玄,心底甚至在想,若是他就因此給自己定罪,倒也是好事。她一直無法下定決心用不光明磊落的手段離開皇宮,若是這一次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她正好有了說服自己的理由。
“什麼?”季舒玄挑眉。
蘇諾語語氣冰冷一如他方才:“微臣尚未許配人家,而褚爺……您上次似乎說過,他尚未娶妻。既如此,他未娶,微臣未嫁,即便有些什麼曖昧,也並不觸犯律法!有何不可?”
季舒玄沒想到她竟說這樣一番話,偏偏她說的又十分正確。的確如此,郎未娶,妾未嫁,是可以在一起的。可她!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歡她,意欲立她為後,竟然還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諾語!”他再次厲聲喚她的名字,揚手將桌山的茶盞擲向她,“你好大的膽子!”
蘇諾語看著迎麵而來的茶盞,硬生生地忍住躲閃的本能,連眼睛都未眨一下。這就是皇上所謂的帝王之愛!難能可貴的帝王之愛!說到底不過是他的占有欲在作怪罷了!他身為九五之尊,予取予求早已是慣常的事!他早已習慣隻要他勾勾手指,全天下的女子都得榮幸之極地來到他身邊,等著他的臨幸!
隻可惜他找錯人了!她不是後宮中那些視他為天的女子!即便沒有褚哲勳,她也不會對他動心!
那茶盞不知是不是季舒玄有意為之,生生地擦著蘇諾語的臉頰而過,隨即“哐當”一聲落地,瓷片兒四處飛濺。蘇諾語站在那兒,動也沒動,一個瓷片兒彈起來,劃過她細白柔嫩的手背,瞬間劃出一道口子,血絲溢出來……
蘇諾語並未低頭去看,就知道自己的手背被瓷片兒劃傷。疼痛的感覺,令她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卻仍舊什麼話也沒說。
季舒玄在朝她丟茶盞的時候,隻是一時衝動的行為,本以為她一定會躲閃,不想她卻紋絲不動。他看著茶盞劃過她臉頰的那一刹那,幾乎緊張地忘了呼吸。那茶盞落地摔得粉碎的聲音令他心驚,甚至忘了他的怒火,急忙起身衝到她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