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天浩握住的副將,看著他如今這樣子,順勢問道:“那主將呢?咱們得趕快去營救啊!”
阮天浩重重地點頭:“是,阮天浩在此懇求各位,一定要去救救我爹!一定要去營救我爹啊!”
“兄弟們,上!”副將終於受不得他這一副虛假的嘴臉,高呼一聲,眾將士手握刀槍劍戟各種兵器,便要將阮天浩就地正法。
如此情形阮天浩早有防備,揚手一揮,一把白色粉末撒向眾人,喝道:“受死吧!”隨即,足尖點地,一躍而起。
他如此快的反應出乎眾人預料,兼之那一把不知名的粉末,防不勝防之下,愣是叫他逃了!
餘下將士氣憤難當,紛紛高聲咒罵。副將見狀,連忙安撫眾人:“今日若不是那世外高人相助,隻怕我們都要命喪於此!但現在我們活著,就一定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將軍,您便下令吧!阮天浩這廝喪盡天良,泯滅人性,我們一定要為主帥和眾位兄弟報仇!”群情激奮道。
副將道:“報仇是一定要做的,但絕不能盲目地去做!否則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阮天浩這廝心機深重,斷然不能小覷!”
另一裨將附和道:“將軍,出了這樣大的事,以我之見,要不要將這事稟告給皇上?”
副將思慮後,點頭道:“自然是要的。我即刻便去寫奏折,上奏皇上!”
阮天浩從營寨中離開後,決定去平南王的地盤。一路上,他腦海中都不斷地浮現方才阮忠躺在那兒,絕望無措的神色。他知道方才營寨中那些人會如何指責他,甚至是咒罵他,其實他本性並非如此。會走到今日這地步,都是他們逼得……
從小,他就知道他與阮天策不一樣,阮天策是嫡出,而他是庶出。阮天策的娘是京中的大家閨秀,深受爹的寵愛;而他娘則是苗疆女,與爹向來感情淡如水。
即便知道這些,幼年時期的他,也總是期待父愛的。但凡是爹能誇獎他一句,都足夠他高興半天。可爹的眼睛裏似乎隻有阮天策。
當然,他也承認單論天資,阮天策的確強於他。所以那個時候無論是文還是武,阮天策總是得到更多的讚揚與認可。他似乎無論怎麼做,都隻能是阮天策的陪襯!
這樣一直到了大概五六歲,有一日,他將埋於心底的煩惱告訴了娘親。本以為會得到娘親的安撫或寬慰,孰料娘親非但沒有安慰半句,反而像是瘋了一樣地指著他!說他沒用,沒有阮天策爭氣,不能給她長臉等等,訓斥了他半個時辰有餘!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日。
從那以後,他童真的兒時便結束了。他從未想過娘親會用那樣嫌惡的語氣對他說話,從未想過娘親會打從心底覺得他是恥辱。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變得敏感多思,總覺得府中的人,哪怕是最低等的下人,看他時都帶了嫌棄的意味。那一段時間,他真的開始反思,難道他天生便遜色於阮天策嗎?
這樣的時間大概持續了有兩年左右,那應該是他人生中最陰暗的時光。他自暴自棄,飽嚐師傅的批評、爹爹無奈的搖頭以及娘親厭惡的眼神。真要論起來,在那個時候都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便隻有褚哲勳。
原本他以為褚哲勳會是他一生的朋友,可後來才知道,自己同他遠是沒法比的。他是褚府唯一的繼承人,是太子的伴讀,自小無論是文治還是武功,皆是由宮中的太子太傅所傳授,甚至連皇上也對他另眼相待。這樣的落差,讓他心裏極難平衡,他開始懷疑,褚哲勳的接近是不是帶有目的,用自己來襯托他的不凡?
這也是後來他執意去追求白霜月的原因之一,褚哲勳在文治武功上的確樣樣出色,可卻不善於與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他心儀的女子。那個時候,他忍氣吞聲地跟在褚哲勳身邊,與他做所謂的生死之交,為的就是更多地去了解他。
直到有一日,他在褚哲勳的書房內發現了一曲他自己譜的曲子,三言兩語之下,褚哲勳便將心思全部告訴了他。他一方麵鼓勵他去表白,另一方麵卻開始不動聲色地去接近白霜月。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得知白霜月獨自出府後,他找了人一路跟蹤褚哲勳,自己又算準時間,恰到好處地出現。於是,剩下的事便順理成章起來……
他如願接近白霜月,如願獲取她的芳心,如願在褚哲勳臉上看見隱忍的失落。褚哲勳同他不一樣,褚哲勳永遠標榜自己是君子,既然是君子,那就得有成人之美!所以當褚哲勳知道白霜月對他心儀後,縱然褚哲勳心痛難當,卻依然願意笑著祝福。而他則難得地享受這淩駕於褚哲勳之上的喜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