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聽季舒玄說著太妃的這些往事,讚歎道:“能在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又能在適當時候,功成身退,太妃乃真智慧!這份心性與膽略,隻怕男子也少有做到。”
“朕是一心想要照顧她,隻可惜,太妃固執,不給朕機會。”季舒玄不無遺憾。
蘇諾語麵容寧和,聲音溫婉:“皇上不必太在意這一點。在微臣看來,您真正希望的隻是太妃能晚年幸福。若是如此,那麼微臣認為,您的願望已經達成。太妃如今所居宮殿,外麵看上去雖破敗不堪,但裏麵卻別有洞天,舒適愜意絲毫不遜色於您的嘉德殿!”
“果真麼?”季舒玄有些驚訝。
蘇諾語點頭:“微臣沒有騙您的必要。”
季舒玄感歎:“若是有機會,朕實在想見一見太妃。時隔數年未見,朕想念的很!”
蘇諾語想起昨夜太妃的話,不確定地說:“或許等到時機成熟,太妃會主動出來見您。事實上,昨夜的簡單交談中,微臣看得出,太妃心中是十分惦記著您的。”
季舒玄欣慰地笑著:“這個自然。這些年的相處下來,朕與太妃之間不是母子,卻勝似母子。”
聽他這麼說,蘇諾語腦海中不禁出現昨夜太妃言語中稱呼皇上為小子的樣子,看上去倒真是像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兩人交談一陣,季舒玄手中還有不少政務要處理,蘇諾語便起身告退。即便答應了太妃的話,暫時不提離開皇宮的事,但與皇上之間,她還是希望保持一定的距離。
離開嘉德殿後,蘇諾語同心雲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心雲關切地問:“小姐,皇上找您可是為了昨夜的事?”
蘇諾語點頭:“皇上同太妃親如母子,這些年太妃卻形同避世,哪怕是皇上也不見。所以在得知我昨夜與太妃見麵後,皇上才找我來,為的不過是想知道更多關於太妃的事。”
心雲仍有詫異:“這位太妃實在神秘,我從前在宮中伺候了那麼多年,隻知道先皇駕崩時,皇上身邊有人輔佐。可之後太妃便稱自請離宮,不想竟一直在宮裏!隻怕宮中無人知曉,還有位隱居的太妃吧。”
“是啊,從昨夜的交談與今日皇上的回憶來看,太妃實在是位高人!審時度勢、運籌帷幄,遠勝男子!”蘇諾語在心底暗道:不愧是蘇大同的弟子!
能為蘇大同看中的個個都十分優秀,連著她爹在內,包括太妃和先皇,沒有一個等閑之人。隻是可惜,蘇大同已經離世,若不然,她實在想要去拜訪,一睹他的真容!
心雲聽她言語中數次盛讚太妃,知道小姐這是對太妃欽服已極。事實上,能讓小姐如此的,實在是少之又少。看來這位太妃倒真是個奇人!
蘇諾語一直保持緘默,心底卻想起了另一樁事。按說太妃與先皇是師兄妹,他們之間要麼便是兩小無猜,要麼便應該隻有兄妹之情。而從事實上分析,先皇心中隻有一個女子,那便是先皇後。這樣一來,他便算是用行動表明,在他心中太妃隻是個妹妹而已。
若真是如此,卻不知太妃是什麼意見。若說太妃將先皇視作夫君,那這樣長久得不到夫君的心,隻怕太妃心中難以平衡。何況有了私心之人,要如何對先皇後和皇上做到沒有私心呢?若說太妃將先皇視作兄長,難道這麼多年,她始終心如止水,不起波瀾嗎?
關於太妃的故事,聽得越多,她的好奇便越多。這樣的奇女子,感情生活想必也極為精彩,至少不該是一片空白啊!
後宮的事似乎暫時歸為平靜,朝政的波瀾卻漸起……
自從阮天浩公開朝阮忠下手後,跟隨阮忠的大軍便寫了奏折遞與皇上。同時,默賢閣中派在阮忠身邊的人也飛快將此事傳回京中,告知阮天策。
這日,夜塵正在交代任務,便見清然眼睛紅腫,傷心欲絕地來到他麵前。夜塵心中一驚,這還是第一次看清然哭得這樣傷心,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還不夜塵發問,清然便撲入他的懷裏,哽咽道:“夜塵,爹……爹他……”
“爹怎麼了?”夜塵微微將她拉開,大聲問道,“你別哭了!告訴我,爹到底怎麼樣了?”
清然將袖中的信遞與夜塵:“才得到的信兒。夜塵,怎麼辦?怎麼辦啊?”
夜塵顧不上清然,飛快將信打開,一目十行地看著。信上並無太多的話語,隻是言簡意賅地將阮天浩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並告知了他們關於阮忠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