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哲勳震驚(下)(1 / 2)

褚哲勳長長地歎口氣,其實石海說了那麼多,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身份,而是諾語的身份。

若是依石海所言,諾語實際上並不是白霜月,而是師祖蘇大同的女兒,那麼她究竟是不是自己一直喜歡的那個人?褚哲勳麵上難得地露出一抹迷惘來。

這樣的情緒是他很少有的,對他來說,自十二三歲後,幾乎便沒什麼事是他拿不定主意的。他早已習慣了將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即便是曾經麵對心有所屬的霜月,他也一直是內心堅定執著地愛著她,從不曾動搖過。

在這之前,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心裏所愛所想的那個人,從來都是那一個。無論是曾經的霜月還是現在的諾語,在他心裏都是一樣的。雪玉指引著他,霜月重生成了諾語,對於這一點,他從不曾有過懷疑。可是現在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事,實在叫他震驚不已。

雪玉間的感應不會出錯,這之間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他在與諾語談及前世的事情時,她清楚地記得一切,甚至是許多事的細節,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喜歡的的確是霜月啊,從霜月還是小丫頭的時候,他的一顆心便丟失在她身上。難道說那個時候的她其實不是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愛的人到底是霜月還是諾語?難道她們倆從一開始便是一個人?褚哲勳心底腦子裏一片亂!

不!不對!

他漸漸地冷靜下來,仔細回憶起與兩人的點滴交集。對於霜月,自是不用說,她還是繈褓嬰兒的時候,他便隨爹娘一起,去白府看過她。那個時候,他還抱過她呢!而諾語,他自是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師祖蘇大同的女兒,是先皇一早便為皇上選定的太子妃以及皇後。

可是諾語進宮沒兩年先皇駕崩,之後她便也像是染了病似的,快速消瘦,形同枯槁,癡傻無狀,被皇上所厭棄。說起來,從諾語被帶進宮的那日,他便聽皇上說起過,可從未曾得見。

起初皇上曾在他麵前說起諾語的麵容姣好,說起他對先皇選定的太子妃人選非常滿意。兩人還曾約定,待他們大婚那日,一定會邀他參加。可事實上,那一日還沒來,她便病倒了。最初的時日,皇上還曾與他擔憂地提及此事,可漸漸地卻不再提。印象中他曾無意提及過,皇上卻立刻變了神色。

他恍然,她已不是皇上心中的人。或許是病中精神不濟,言語中冒犯了皇上,亦或是病容憔悴,失寵於皇上。總之,他以後不會再提及這個人就是。

再之後,先皇駕崩,舉國皆喪。宮中隱隱有傳言,說是這太子妃命中帶煞,才會一入宮便惹出了這麼多事。先皇新喪的那兩日,皇上傷心欲絕,曾在與他醉飲之後,對諾語口出怨懟。他心中大驚,不由地想起爹與娘曾說起師祖蘇大同一門遭天譴的事,隻不知這其中是否有什麼牽連。

那日從宮裏回府後,他急切地找到爹,問起這個事。向來待他親厚寬仁的爹瞬間變了神色,嚴令禁止他再談論任何關於師祖的事。他雖不明緣由,可看著爹那嚴肅的樣子,也隻得記在心裏。

之後再進宮,初登基的皇上對那日的醉飲隻字不提,隻是告訴他,過兩日便要舉行封後大典,欲立蘇諾語為後。直至今日,他都記得他當時的驚詫。

出於對皇上的關心,他拋下爹的叮嚀,道出心底的疑惑。皇上顯然是不願多談論這個事,隻說這是先皇的遺願,為盡孝道,他必須如此。

他心驚,不明白先皇為何要如此執著地讓皇上冊封一個不喜歡的女子為後,難道這一切僅僅是因著蘇諾語的身份嗎?可再怎樣,也不該賠上皇上的幸福啊!當然這樣的話,他並未宣之於口,怕皇上聽了心中更是不暢快。想要說恭祝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他心裏明白,皇上不會想聽任何恭祝的話。

幾日後的封後大典,令朝野上下都無法理解的一幕出現:所謂封後大典,可這關鍵的皇後卻從頭至尾沒有露麵;而皇上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大婚的喜悅,隻是吩咐章華當著朝臣,宣讀了立後旨意而已。麵對眾人的好奇,皇上隻是淡淡地告知,皇後身體抱恙,不便出席。

大家麵上雖不動聲色,但心底都已經明白,這位新皇後隻怕還未開始,便見罪於皇上。眾人不明白的是,為何先皇會如此喜歡這個女子。

那一日,他站在大殿之下,看著穿著喜慶的皇上一臉漠然。說實話,他在心底是有些為皇上抱不平的。那個時候的他喜歡上霜月,一心盼望著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當然,這個願望也曾一度落空。